夜司辰帶領著大隊人馬於傍晚時分趕到了臨陽城。
大部隊沒有進城,而是駐紮在了城外不遠處的一處山脈邊。
下的車來,洛輕姝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衝夜司辰那邊看了一眼,隨即便帶著樂裳躲過眾人的視線,拿著淩天商行的腰牌進入了臨陽城。
淩天商行響徹整片蠻荒大陸,不管是官家還是其他什麼人,都不敢輕易去觸碰淩天商行的黴頭。
這些守城的侍衛也不例外。
彆人進城需要每人二兩銀子,可一看見淩天商行的腰牌,他們不但不敢收取任何費用,那一貫囂張跋扈的眼眸裡也是多了一抹尊敬之意。
笑話,他們可不敢對淩天商行的人有著任何的不敬。
不說人家財力物力雄厚,就是每年每年繳付的稅收都是養活他們這些人的主要銀子來源。
自己的衣食父母,萬不可得罪了。
城外依舊聚集著不少的災民,都是跪坐在地上苦苦哀求著,希望城裡的官家老爺能施舍一口飯菜給他們吃,可是沒有人出來理會他們的死活,即便有資格進出的商人以及富戶對他們也是熟視無睹,對他們不理不睬。
洛輕姝打量了那幾百人一眼,心中禁不住升起了一抹疑問。
眼前這幾百人,都是一些年邁之人,幾乎就看不見青壯年以及小孩子,這就很不正常了。
不過,此事有夜司辰在,一定知曉其中緣由,也一定會妥善安排這些人的。
這些時日沿途遇見的那些災民,夜司辰也是施以援手,給他們送糧施粥,讓沿途的百姓奉他為神明。
此處靠近綏陽府,他更是不會對此處放任不管的。
臨陽城算是綏陽府大一點的城鎮了,隻是街上行人不多,好些店鋪也都是關閉著,看著有些蕭條。
但洛輕姝知道,不管是亂世還是風調雨順之時,受苦的,永遠都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
那些當官的以及富家大戶,依舊有糧有銀子,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不過,看著外邊那些孤苦無依的老人就能知道,這裡的郡守也不是什麼好人。
災亂之年不是處心積慮去幫助城外的災民,而是窩在這城中不聞不問,任由外邊的人渴死餓死。
不說彆的,光是這每人二兩的入城費就讓那些窮苦的老百姓望而卻步。
肚子都填不飽,哪裡還有銀子繳納這入城費。
即便是進來了又能如何?
眼前這糧鋪裡的糧食簡直貴得離譜。
一斤白麵五十文,粳米六十文,就是高粱米等一些雜糧也漲到了叁拾伍文。
這樣高的價格,就是老百姓交了入城費也是買不起。
而那郡守為了避免災民入城發生哄搶的事件,更是不會放他們入城,而是任由這些人在城外自生自滅。
若是有人餓死,他便派凶神惡煞的侍衛拖著那些可憐之人的屍體扔進山裡去喂狼,而那山間一處深坑,此時竟也成了一處亂葬崗,讓百姓們談之色變,但也不敢再出言反駁什麼。
自古民不與官鬥,官家的一句話就能定了他們的生死,即便是世道不公,他們除了忍耐,便再無他法。
洛輕姝不知道的是,這些老人自發來到了這裡,不是為了乞討,而是在此等候夜司辰,想要求他救救他們的兒子孫子。
而夜司辰此時也已經知曉了臨陽城的現狀,已經在城外派人架起了施粥的粥棚,安撫好了這些老人的不安與憤懣,自己則是隱身進了城,跟在了洛輕姝的身後。
清冽的氣息傳來,洛輕姝自是知曉夜司辰陪在她的身後,禁不住勾了一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