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嫻曾說過,希望他能信任她,此事發生在滄瀾院,明顯又是王妃在搗鬼,章彥成自然不會聽信這道士的鬼話,
“本王與瑾嫻日夜相伴,她是人是鬼,本王一清二楚!”
喬嬤嬤忙附和道“王爺,和真道長可是高人呐!他還進過宮,給太後治過病呢!要不您就讓他用靈符試一試吧?倘若瑾姨娘是人,那這張靈符便傷不了她啊!”
瑾嫻也不想任由道士擺布,可她深知章彥成是多疑之人,哪怕他今日站在她這邊,但道士的話一出,必然會在他心裡紮根,指不定往後他還會對她起疑,與其埋下這顆雷,倒不如今日解決徹底。
為免除後患,瑾嫻主動道“王爺,我問心無愧,願意一試。”
她的確是來自異世的一抹幽魂,但她已經附於原主身上,與原主合二為一,這張所謂的靈符會否對她產生什麼影響,瑾嫻也不確定,她唯一確定的是,今日必須驗證,與其往後被章彥成懷疑,不如冒險一試。
實則道士的話,章彥成並未放在心上,此刻他已認定這是王妃的把戲,他若說驗證,瑾嫻必然會認為他不信任她,是以他沒打算去嘗試,但瑾嫻主動要驗,章彥成不禁在想,即便他信任瑾嫻,可是府中其他人呢?
這些玄乎之事最容易被人造謠,為了還瑾嫻一個清白,那就驗一驗,才能借這個機會堵住眾人的嘴。
思及此,章彥成沒再攔阻,允道士一試,但在此之前,他必須講明一件事,
“如若瑾嫻有問題便罷,但若她沒問題,誣陷她的罪責,又由誰來擔?”
說話間,章彥成的目光自道士和喬嬤嬤麵上掃過,喬嬤嬤當即解釋道:“奴婢是為了救王妃,才會請和真道長幫忙,奴婢不懂這些,但看道長如何安排。”
和真道長極為自信地負手道:“貧道不會看走眼的,倘若她不是女鬼,貧道分文不收!”
他所謂的代價不值一提,章彥成可不會輕易罷休,“銀子事小,名聲事大,你詆毀本王的侍妾,本王絕不會輕饒,如若她沒有問題,你即刻滾出都城,終身不得再踏入都城半步!”
都城裡皆是貴人,和真道長在都城還挺吃香的,每年都能賺不少銀子,如若離開都城,去了旁處,隻怕賺不了那麼多,然而他話已出口,若這個時候認慫,他這名聲也毀了。
被架在半空的和真道長沒有退路,隻得應了這賭約,“好,那就依王爺之言,貧道絕不會失手!”
他對自己很有信心,直接拿出靈符,往瑾姨娘額前貼。
那一瞬間,瑾嫻渾身緊繃,她也擔心自己會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她不禁在想,被這靈符一貼,她會不會突然昏迷?或者再一次死去?
之後呢?她會去哪兒?是徹底消失,還是再次回到現代?如果真的能回去,也是好事一樁,至少不必像現在這樣,總是被人針對陷害。
胡思亂想間,那張靈符已然覆於她額間。
眾人皆在盯著瑾姨娘,都想開開眼界,看她到底是不是女鬼,章彥成的目光亦落在她身上,擔心她會出什麼事。
被貼符後,瑾嫻瞬時閉上了眸子,徑直倒於地麵。眾人見狀嚇一跳,喬嬤嬤趕忙退後幾步,驚呼道:
“這不對勁,看來瑾姨娘真的有問題!她是妖怪!”
舉著桃木劍的和真道長毫無訝色,隻因這一切都在她預料之中,“貧道的符對常人無害,隻對鬼怪起效,王爺您也看到了,貧道沒有撒謊,這位瑾姨娘真的不是人,她是孤魂!”
乍見此狀,章彥成的第一反應便是不可能!
瑾嫻那麼真實的一個人,她怎麼可能是女鬼呢?可若是正常人,她應該不會暈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瑾嫻本人有問題,還是這張符有什麼問題?
真相如何,章彥成顧不得多想,他直接衝向瑾嫻,將她扶起來,急切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她卻依舊緊閉著雙目,沒有任何回應。
氣極的章彥成怒視道士,揚聲下令,“來人!把這妖道抓起來!”
自信滿滿的和真道長登時傻了眼,“王爺!她就是女鬼,她這是要現形了啊!王爺,您不能抓貧道,貧道何錯之有?”
章彥成那淩厲的眼風掃向他,雙目赤紅的他咬牙低咒,“你散播謠言,用符咒害人,便該死!”
“這是驅鬼的符,不是害人的,還請王爺明察,她肯定是女鬼,否則不會暈倒的。”為證明自己的說辭,道士又掏出一張符,貼在一旁喬嬤嬤的額間,喬嬤嬤無甚反應,並未暈倒,
“王爺您瞧,奴婢沒事,瑾姨娘卻暈倒了,可見她真的是女鬼,該被抓的不是道長,而是這個女鬼啊!隻要把她抓起來,王妃的病就會好起來。”
饒是如此,章彥成依舊認為這是她們聯合起來所做的把戲,“少廢話!傷害瑾嫻之人皆該死!”
就在他準備再次下令時,懷中人突然動了,瑾嫻睜開眼,自個兒揭掉黃符,恐嚇道:
“呀!女鬼詐屍了!”
章彥成怔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你沒事,我真的被你嚇到了!”
瑾嫻之所以故意裝暈,正是想看看章彥成的反應,她以為他看到這一幕,定會認為她是女鬼,哪料他竟然認為這是道士的把戲。
他的態度出乎瑾嫻的預料,她欣然一笑,“王爺希望我有事嗎?”
方才看到她倒下的一瞬間,他心頭一緊,後悔自己答應讓道士貼符,竟害她遭此無妄之災,此刻看到她無礙,他才鬆了口氣,輕聲提醒道:
“這事兒很嚴肅,先彆鬨。”
瑾嫻這才收了笑意,借力站起身來,將那黃符扔給道士,“你不是說我是女鬼嗎?我怎的沒事?你倒是解釋解釋。”
她居然醒了!還自個兒揭掉了符紙!和真道長不由傻了眼,“這……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貧道不可能看錯的!”
瑾嫻平安無虞,章彥成底氣更足,直視道士,步步緊逼,“你口口聲聲說瑾嫻是女鬼,還要用符紙鎮住她,可如今她安然無恙,那便是你危言聳聽!”
和真道長總覺得不對勁,“興許是這女鬼道行高深,這才僥幸躲過一劫。”
“真相擺在眼前,你還敢狡辯!”章彥成一揚手,兩名侍衛即刻上前,按住那道士的雙臂,迫使他跪下,負手而立的章彥成睨他一眼,肅聲質問,
“你與瑾姨娘無冤無仇,究竟是誰指使你誣陷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