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起來的章彥成勾唇一笑,“你不提我都忘了,還有這麼一種方式……”
他居然忘了?瑾嫻暗恨自個兒不該多嘴,“那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可我已經聽到了。”他的唇附於她耳畔,氣息落在她頸間,引起一陣輕栗,瑾嫻嚇得縮了縮脖頸,小聲提醒,
“才剛你說了不欺負我的,不許食言哦!”
她的緊張的嬌模樣看得章彥成心生不忍,抬指笑點她鼻尖,“逗你玩兒,瞧你嚇得,我是那麼沒分寸的人?你不舒坦,我還欺負你?”
瑾嫻美眸輕眸,悄聲嘀咕道:“你欺負我的次數還少嗎?”
“那也得看情況,今日你胎象不穩,心緒不佳,我自然不會再欺你。”章彥成輕攬著她,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心緒,不讓自己胡思亂想,隻安然的與她共枕而眠,閒話談心,
“從前我總覺得,你跟在我身邊便可安享富貴,可如今我才發現,你總是在被人謀害誣陷,受人欺負,你會不會覺得做我的女人很辛苦?後悔入王府?”
“你才知道我辛苦啊!每次都被你欺負的疲憊不堪,我真的很辛苦,也很後悔,非常後悔!後悔自己不該主動撩你,沒想到你這麼不經撩,說好的守規矩,結果你的規矩都成了擺設,毫無原則可言。”
他說的是其他女眷欺壓她的那些事,她卻岔開了話頭數落他,並未提及那些委屈,章彥成這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你若是心裡難受,可以同我說,這裡沒外人,你不必壓抑。”
被戳中的瑾嫻哽咽失語,緩了許久才平複情緒,她眨了眨濕潤的眼睛,吸了吸鼻子,無奈的輕歎著,
“你身在皇室,就不可避免的要與其他皇子爭皇位,被算計是不可避免的,身份所致,抱怨也改變不了這種處境,而我也一樣,既做了侍妾,就免不了被其他女人算計,我不喜歡抱怨,除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弱者之外,似乎並無其他的用處。
既然改變不了,那就繼續走下去,我不需要憐憫和同情,隻要你肯站在我這邊,在我被人誣陷時為我做主,這就足夠了!”
瑾嫻不願抱怨,是因為她知道,她再怎麼訴苦,章彥成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休了王妃,而她抱怨的次數多了,就成了囉嗦,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會當回事。
是以她乾脆住口,不去訴苦,至少能讓他自責。
誠如她所料,她什麼都不說,對於章彥成而言,反倒是一種深切的震撼!
她看似脆弱柔軟,卻又無比堅強,心態擺得極正,懂事得讓人心疼,章彥成忽然覺得,她的某些心態與他極為相似,他也不喜歡抱怨,隻會頂風前行。
從前這路上隻有他一個人,而如今,有人與他心思契合,步伐一致,接下來的路,似乎並不那麼孤獨了。
章彥成疼惜的擁她入懷,“終有一日,當我站在最高峰時,你就不需要再這麼懂事,可以隨心所欲的表達自己的喜惡,不必去顧慮任何人。”
這句話,不隻是對瑾嫻所說的,也是對他自己說的,章彥成也渴望衝破這種束手束腳的境地,而在時機不成熟之前,他必須繼續隱忍。
瑾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來那一天,但若真有那麼一日,她定然不會再委曲求全,定會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過日子!
夜裡風疾雨驟,涼意漫天,無人知曉,一偏僻的巷子之中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中除了信郡王章彥安之外,還跪著一名侍女。
章彥安很少與她見麵,今日找她出來,是有要事詢問,“瑾嫻她……真的有了身孕?”
戴著麵紗的侍女如實答道:“大夫是這麼說的。”
聽到答案的章彥安心間一陣刺痛,暗歎造化弄人,她終究還是有了章彥成的孩子啊!
強壓下悲憤的情緒,章彥安又問,“她在彆院之時,可有來過月事?”
主子問話,侍女不敢隱瞞,“來過。”
使女的話驗證了章彥安的猜測,瑾嫻在彆院時來了月事,那也就是說,她的身孕隻有兩個月,是在皇後崩逝之後,孝期之間!
這可是重創榮王的好機會,侍女請示道:“榮王已打算將此事上報皇上,說瑾姨娘已有三個月的身孕,到時應該會有人來問話,王爺,奴婢該如何作答?要說實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