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情形,肯定是不能跟皇上說,也不能跟梁王說,梁王脾氣不好,一旦說出來,明兆肯定會被禁足,此舉雖說能暫時止了他的念頭,但他們之間的兄弟情也會因此而破裂!
章彥成不能因小失大,他實在是沒招兒了,如若瑾嫻有法子,那就讓她來試一試,
“好,就依你,明兒個你們先商量,之後咱們再合計。”
次日一早,章彥成起身去上朝,順帶吩咐小右子,等天亮之後帶著禮去一趟怡郡王府,請蘭容過來。
想了想,章彥成又囑咐道“也彆請太早,瑾嫻起得晚,莫擾她,自個兒估量好時辰。”
小右子心道榮王可真是越來越細心,連這點子小事都為瑾姨娘考慮得如此周全。
得了令的小右子將此事放在心上,他一直在盯著漏刻,約摸到辰時,他才去往怡郡王府。
因著小右子跟著榮王去過幾次怡郡王府,王府的侍衛認得他,得知他是奉榮王之命前來,也就沒為難他,讓他進去了。
入府後,小右子先帶禮去拜訪怡郡王妃,道明來意,“瑾姨娘甚是思念蘭容縣主,奴才奉王爺之令,特請縣主過府一聚。”
既是榮王的意思,怡郡王妃自然會應承,遂差人去請蘭容過來。
蘭容在家正煎熬呢!聽說瑾嫻請她,她立馬更衣,歡歡喜喜的去赴約。
兩人一見麵,蘭容那鬱結的心思都變得舒暢起來,然而瑾嫻接下來的話又讓她大驚失色!
這幾日蘭容總是心神不寧,心裡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聽罷瑾嫻說起明兆去找過黎雲楓,她才終於明白,這種不安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他竟然去找黎雲楓的麻煩?他怎就不明白,此事與黎雲楓無關,是他的態度造成了如今的局麵,他憑什麼怪罪旁人呢?”
“你表哥說了,他現在已經聽不進去任何勸誡和道理,堅定的認為你還喜歡著他。”在此之前,瑾嫻得先問清楚她的態度,
“蘭容,你跟我說句心裡話,你對明兆,可還有情意?”
蘭容眼睫低垂,黯然神傷,“我若說此刻已將他忘得一乾二淨,那是自欺欺人,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已決心放下,也不會再回頭。最近我父王的舊疾又犯了,母妃到處在給他請神醫,我實在不願再惹他們生氣了。”
隻要蘭容的態度足夠堅決,這事兒便有回轉的餘地,
“你既已下定決心,我倒是有個主意,你可以邀請七王子踏青,料想他看在婚約的份兒上不會拒絕,你表哥則在同一日邀請明兆去遊玩,咱們雙方假裝偶遇,也好讓明兆親眼看到你跟七王子相處得多麼融洽,耳聽不如目睹,也許他看到那一幕,不消旁人再勸,也會放棄的。”
蘭容已經跟明兆說過很多次,他卻不信,眼下沒有旁的法子,隻能照瑾嫻的提議試一試。好在蘭容性子開朗,讓她去邀請七王子,並非難事,
“好,那就按照你的法子來辦,卻不知表哥何時得空,等他回來,商定好日子,我便差人去請黎雲楓。”
商量好此事,瑾嫻留她在此用午膳,她是想著晌午章彥成會回來,可以一起商議,哪料他今日被皇帝留在宮中用膳,並未歸來,下午蘭容仍在這兒陪她,將近傍晚,章彥成才歸來。
聽罷瑾嫻的計劃,章彥成隻覺大體的方向可行,但具體的細節還需要更改,“後日我得空,約在後日吧!”
蘭容爽快應道:“那好,明天我就讓人去請黎雲楓。如若他拒絕,我再讓人給你們報信兒。”
章彥成認為這不是問題,“他一個質子,終日閒在府上,沒什麼要事,大約沒理由拒絕你。”
蘭容與黎雲楓隻見過兩三回,兩人沒怎麼相處過,她並不了解他的性子,
“這可說不好,萬一他不想去,終歸能找到理由。生病或是受傷,這些都是隨口都能找到的借口。”
黎雲楓明顯是以大局為重之人,他不太可能因為個人喜惡而做決定,是以章彥成很篤定,
“你且放寬心,他不會拒絕你,眼下我擔心的是明兆,昨兒個我才跟他鬨得不愉快,若再約他出來,不曉得他肯不肯赴約。明兒個再說吧!有消息就互相遞話。”
次日上午,章彥成特地讓人去一趟梁王府,說是請明兆過來釣魚。
明兆以為堂兄又要說教,遂問小右子,還有誰在那兒,小右子如實道“王爺帶了瑾姨娘同行,沒有其他外人。”
瑾姨娘也在場,料想堂兄不至於提黎雲楓的事吧?
思及此,明兆也就沒拒絕,更衣去了河邊。
他們兩兄弟在那邊釣魚,瑾嫻則坐在一旁賞風景,在此期間,瑾嫻狀似無意地撒起了嬌,“這風景多好啊!我想去踏青,王爺你可得閒陪我?”
“明兒個正好得空,可以陪你,你想去哪兒?”
瑾嫻沉吟道:“我聽蘭容說過,西郊很好玩兒,要不咱們去西郊吧?”
章彥成順勢附和道“西郊可以遊湖賞花,還可以騎馬,的確是個好去處。”
“那明兒個叫上蘭容一起吧?上回見她,她還跟我說,若是得閒讓我跟她一起遊玩呢!”
章彥成佯裝不怎麼樂意,“誰曉得她明日是否得空。”
瑾嫻不依不饒,嬌聲與他商議,“差人問問嘛!得空最好,不得空也無妨。”
章彥成寵溺一笑,“好,你說怎樣便怎樣,都依你!”
他二人所說的話,坐在一旁的明兆聽得一清二楚。
瑾姨娘要約著蘭容一起去西郊,他若提出同行,堂兄可能不會答應,是以明兆並未吭聲,但卻將此事默默記在了心裡。
釣了四五條魚之後,將近晌午,日頭有些烈,章彥成吩咐下人先行回府交代一聲,備好酒菜,留明兆用午膳,明兆生怕他又囉嗦,找借口拒絕,
“昨兒個喝多了,今兒個不想再飲酒,改日吧!等我緩一緩,定然陪三哥暢飲。”
道罷明兆就此告辭,章彥成並未強留,隨他去了。
回府的馬車上,瑾嫻心下不安,“方才我說要約蘭容,明兆居然沒說要同往,他沒上鉤嗎?”
章彥成卻覺這很合理,“他若提出同行,以我的立場,不該答應,所以他沒說廢話,你且等著瞧,明兒個他肯定會出現在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