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明兆就曾表明過野心,難保這邀請不是他的把戲,但若黎雲楓拒絕的話,萬一他猜錯了,真是蘭容請他,那他豈不是駁了蘭容的顏麵?
思及後果,黎雲楓笑應道:“知道了,你回去告訴縣主,明日本王定會赴約。”
隨後黎雲楓使了個眼色,隨從給那人打了賞銀,又親自送他出去。
待人走出他的院子,黎雲楓即刻交代侍衛,“跟上他,看他回哪兒去。”
侍衛領命離去,緊緊跟蹤了一路,半個時辰後,侍衛歸來,彙報七王子,
“啟稟殿下,屬下看到那人確實進了怡郡王府,屬下候了會子,沒見他再出來,料想他應該就是怡郡王府之人。”
如此說來,此人真的是蘭容所派?無緣無故的,她邀請他踏青作甚?單純的遊玩?似乎不太可能。
為探究蘭容的目的,最終黎雲楓還是決定去赴約。
唯有親自到場,他才能明白她究竟想做什麼。
黎雲楓不必上朝,他每日無需早起,但因今日有約,他特地吩咐下人早些喚他。
畢竟是頭一回赴約,他得提早去,總不能讓人姑娘家等他。
他不願失禮,用罷朝食便早早的去往西郊,蘭容隻是借他一用,她並不是真心想見黎雲楓,是以她並未去太早,但也不會失約,而是掐著點兒到的。
去的路上,她還在想著,黎雲楓會不會赴約呢?她若不來,那可如何是好?這計劃行不通,再見到明兆豈不尷尬?
到得約定的湖邊,丫鬟一眼便看到湖邊的垂柳下立著一位身著湖綠色錦袍的公子,
“縣主您瞧,那位是不是七王子啊?”
蘭容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看到一道長身玉立的背影,她雖看不到臉,但看徐來的清風吹起墨發間的綠羽絲帶,她便可以確認他的身份,
“肯定是他,除他之外,誰會戴羽飾?”
於是蘭容繞過花叢,往湖畔走去,走近後,她主動打起了招呼,“殿下來得挺早啊!倒是我來遲了。”
黎雲楓聞聲回首,一看是蘭容,囅然一笑,“不遲,剛好是約定的時辰,縣主來得正好。”
蘭容客套笑應,“多謝七王子賞臉赴約。”
“縣主相邀,乃小王的榮幸。”黎雲楓雖有疑惑,卻也不能當麵詢問她約見他的目的,畢竟她是姑娘家,姑娘家臉皮薄,若是問得太直白,倒是讓她難堪了。
斟酌再三,黎雲楓並未多問,隻安靜的陪著她在湖邊走著。
西郊他還是頭一回來,此處依山傍水,景色秀美,還有一片遼闊的原野,悶在彆院太久,這樣的景致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紓解和放鬆。
彆苑的那一小片天他都看膩了,他太渴望看到新鮮的人和事,此地的每一株花草,他都看得認真,然而蘭容似乎不是來賞景的,她時不時的四處張望著,好似是在等人一般。
黎雲楓見狀,不由生了疑,“縣主還邀了其他人?”
蘭容這才回過神來,立馬否認,“沒有啊!隻約了你一個。”
直覺告訴他,她沒有說實話,但黎雲楓很有分寸感,她不想說,他也就沒追問,料想待會兒自有結果。
那邊廂,下朝後的章彥成也帶著瑾嫻來了西郊,瑾嫻下了馬車之後也在四下遙望,想看看明兆到底有沒有來。
“今日下朝,你跟明兆沒有一起出宮?”
說起這事兒,章彥成便覺好笑,“我倒是想跟他同行,但他看到我就避開了,一個人走得很快,有人邀他去聽戲,卻被他給拒絕,他說今日有要事,不便相陪。”
一聽這話,瑾嫻頓感不妙,“有要事?什麼要事?他該不會今兒個不來西郊吧?”
恰在此時,章彥成看到不遠處有輛馬車停了下來,那朱輪馬車他再熟悉不過,正是明兆的座駕,
“說曹操曹操到!”
瑾嫻側首望去,隻見車夫擺好馬凳,車簾被掀開,緊跟著便有一人撩袍而下,那瀟然不羈的身影,不是明兆又是誰?
看到他的那一瞬,瑾嫻心石頓落,“你猜得可真準,他真就來了!”
章彥成得意挑眉,“十幾年的兄弟可不是白當的,我說他會來,他一準兒來!”
下了馬車的明兆徑直走向這邊,看見他二人,他佯裝鎮定,朗笑招呼道:“三哥,小嫂嫂,真巧啊!在這兒也能碰見你們。”
瑾嫻心道這哪裡是巧合,分明就是你故意來這兒假裝偶遇的。
章彥成故意問了句,“巧了!你怎的也來了西郊?”
明兆料到堂兄有此一問,他一早就想好了說辭,“我跟陳二公子約好來此遊玩,哪曉得他臨時有事來不了,我不願辜負良辰美景,就自個兒來了。”
難為他找了這麼個借口,章彥成也就沒拆穿。
明兆四下打量著,沒見她的身影,忍不住問了句,“蘭容呢?小嫂嫂不是約她一起嗎?她沒來?”
瑾嫻故作可惜地輕歎道:“我約她出來玩兒,但她說今日有事,來不了,讓我們自個兒來,說是下回再約。”
不是吧?明兆特地趕來,蘭容居然不得空?那他豈不是白跑一趟?
目睹他那失望的神色,瑾嫻與章彥成麵麵相覷,而後明知故問,“你來這兒,到底是跟旁人有約,還是為了見蘭容啊?”
明兆麵色一緊,卻又佯裝從容地道:“當然是跟旁人有約,隻不過那人放我鴿子而已,我隻是隨口一問,她不來便罷。”
章彥成順口相邀,“那要不咱們一道遊玩?”
蘭容不在這兒,明兆再無心遊玩,“你們卿卿我我的,我就不在這兒打攪了,我先走一步。”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見不遠處的柳樹下走來一道熟悉的倩影!
明兆仔細一看,那不就是蘭容嘛!她身邊怎的還有一名男子?那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