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輕視,萬一瑾嫻和孩子出什麼事,他後悔莫及!
於是乎,當天下午,章彥成就讓瑾嫻搬去琅華院。
瑾嫻打算隻晚間過去留宿,章彥成卻認為要搬就搬個徹底,每日午後她都會午歇,若是白日裡待在織雲閣,晚間待在琅華院,那就無法精準的驗證,問題到底出在哪兒,是以他才會讓瑾嫻直接住在琅華院。
知秋打算為主子收拾一些常用的東西,章彥成卻道不必,“胭脂水粉買新的,衣裳需定做,暫時趕製不出來,那就隻將衣裳帶來即可,從前的那些個首飾也暫時先彆戴了,都置辦新的。”
他是想著,萬一有人在她的首飾胭脂中動手腳,她再將那些東西帶過來,那就白忙活一場,至於衣物,時常清洗,下了藥很容易被洗掉,應該無法做手腳。
章彥成堅持這般,瑾嫻也就沒再提出異議,任由他來安排。
侍妾搬至王爺的寢房居住,這動靜旁人都能看得到,很快就有人去向王妃稟報。
江心月聞聽此事,腦仁直跳,扶額嘖歎,“王爺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當我是死的嗎?”
苓鳶勸王妃莫動怒,“興許王爺隻是一時興起,才會讓她去住一晚,您再等等看,觀察一番,看看到底是何情狀。”
若真像苓鳶所說的那般,隻是住一天,江心月去質問,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她隻能壓著怒火再等等。
僅僅隻是這一天也就罷了,她大可睜隻眼閉隻眼,權當不知情,然而接下來的三天,瑾嫻依舊住在琅華院中,並未回過織雲閣。
加之姚姨娘等人皆來跟她告狀,在她麵前煽風點火,江心月這麵子掛不住,她心裡也氣不過,便徑直去了琅華院。
然而到了琅華院,她竟然被侍衛給攔住了!
祁山拱手道:“稟王妃,王爺有令,他若不在,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琅華院,還請王妃留步。”
平日裡侍衛不會攔她,她可以隨意出入,一般都是到房門口時,小太監幫忙通稟即可,今兒個還在院門口,這侍衛就敢攔她的路,氣得江心月渾忘了儀態,揚聲怒罵,
“狗奴才!擦亮你的狗眼!我可是榮王的王妃,我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王府的每一個地兒,我都有資格進!”
祁山毫不懼怕,麵色依舊冷漠,“此乃王爺的吩咐,卑職隻是聽從王爺之令。”
“為什麼?給我個理由!”
“王爺下令,不需要與卑職交代因由,卑職並不清楚。”
祁山如一座冰雕杵在那兒,始終不肯讓路,江心月怒火攻心,憤聲質問,
“我不能進?那徐瑾嫻呢?她一個侍妾都能住在琅華院,我這個王妃卻不能進,這是什麼道理?”
“卑職不清楚,王妃見諒。”
“不清楚就給我讓開!彆擋道兒!”
眼瞧著王妃定要硬闖,祁山眸光一凜,伸刀以擋,“王妃娘娘留步,莫逼卑職動手!”
江心月鳳目圓睜,揚首嗬責,“怎的?難道你還敢殺了本王妃不成?你可知衝撞王妃是什麼後果?”
祁山根本沒有考慮這一點,他所效忠之人,隻有榮王,“卑職隻知道違抗王爺之令是什麼後果。”
江心月不以為然,“他的令約束的是旁人,不是我!”
祁山還真就設想過這樣的場景,也特地問過榮王,“王爺說過,便是王妃來了也不例外!”
章彥成居然說過這樣的話?他是料定了她會來,所以才派人在此攔著嗎?
聽到此處,江心月怒火更盛,苓鳶在旁勸道:“娘娘,反正王爺還沒回來,要不咱們還是回去等吧?”
姚姨娘才告過徐瑾嫻的狀,她來這兒就是找人算賬的,若是就這麼走了,豈不是被府中人恥笑?
若是彆的侍衛,可能會忌憚她的身份,讓她進去,偏偏祁山是個硬石頭,他不講任何情麵,章彥成又十分器重他,且祁山的父親為國捐軀,有軍功在身,江心月嘴上撂狠話,實則她也有所顧忌,不敢拿祁山怎麼樣。
但她還是不願就此離開,她是想著,祁山不讓她進,那麼她就換個路子,“去把徐瑾嫻叫過來,我有事找她。”
眼看著祁山不為所動,江心月的耐心已到了極限,
“就立在院門口說幾句話而已,你不是在這兒守著嗎?我還能吃了她不成?”
苓鳶順勢幫腔,“王爺不讓人進去,娘娘照做了,如今娘娘隻是要跟瑾姨娘說幾句話,你就通傳一聲,請她過來吧!娘娘不進去,你也不算違背王爺之令。”
王妃堅持要見瑾姨娘,大有不見不走之勢,祁山始終不為所動,另一名侍衛有些忌憚王妃,打算將這責任推給瑾姨娘,
“卑職可以通傳,但瑾姨娘是否願意出來,那就不是卑職管得著的。”
祁山肅然望向他,“你怎可違背王爺之令?”
“王爺隻說不讓人進去,沒說不讓瑾姨娘出來啊!我隻負責通傳,見不見是瑾姨娘的事兒,咱們沒資格替主子做決定。”
道罷那侍衛便轉身進去了,祁山還得在此守著,他不能跟過去,以免王妃借機闖進去。
彼時瑾嫻正在屋裡和知秋一起做羊毛氈。
前段時日她精神不濟,都沒什麼精力做羊毛氈,一天隻能勉強做半個時辰,那些活兒都交給她們來做。
最近這幾日,她住在琅華院中,精氣神兒好了許多,白日裡不再犯困,她又開始幫手。
外頭的動靜她隱約聽到了,卻假裝不知情,不願與王妃碰麵,然而王妃不死心,竟派人過來請她出去。
這侍衛已進來傳話,她已聽到了王妃的意思,若是再不出去,似乎有些擺譜兒的嫌疑。可若出去的話,難免會與王妃起爭執。
究竟該如何應對,這是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