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名字,阮姨娘笑容漸消,麵色驟冷,“瑾姨娘的事,我從來都不關心,懶得打探。”
“那麼息神丸呢?你可知那是什麼藥?”
“不知道。”
在她答話之際,章彥成暗自觀察著她的神情。
正常人若是驟然聽說一個新鮮的事物,應該會表現的很好奇,或者繼續追問,可阮姨娘的麵色異常鎮定,鎮定的有些不合常理。
但凡她問一句,他的疑心都會消減些許,可她一句也不問,也不奇怪他為何會跟她說這些,章彥成越發覺得她可疑,
“那是一種讓人昏睡的毒藥,甚至能讓孕婦的胎兒變成死胎!有人將藥混在核桃油中,塗抹在織雲閣的家具上,謀害瑾嫻。你說……究竟是誰,居然如此蛇蠍心腸?做出此等卑劣下流之事!”
阮姨娘薄唇緊抿,默了好半晌才道:“瑾姨娘行事乖張,得罪過很多人,許多人都看她不順眼,我猜不出是誰動的手腳。”
章彥成挑眉冷笑,“你跟王妃倒是可以做好姐妹,都認為被害者是有罪的,害人者反倒有理。”
“我沒這個意思,隻是道出事實而已。”
阮姨娘極力撇清,卻令章彥成疑心更甚,“事實就是——下毒者是府中管油庫的達叔,你可認得此人?”
輕捋著手中的巾帕,阮姨娘一臉淡漠,“不認得,我沒去過油庫。”
“他也是安徽太湖縣人,你居然不認得?”
阮姨娘從容答道:“太湖縣那麼多人,每一個我都得認識嗎?”
“他是你們阮家的親戚,你父親還將你們當中的一個族人過繼給他,你怎會不知曉?”
“也許這是府中的私事,我並未聽父親提起過,也不認得什麼達叔。”
她對答如流,章彥成眼角微抽,“可達叔卻認得你!他親口承認了在核桃油中下藥,而指使他的人正是你!”
此話一出,阮姨娘那冷漠的麵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她眸光凝肅,難以置信,“他胡說八道!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如何指使他?”
“他與瑾嫻無冤無仇,若非你指使,他又怎會做出謀害瑾嫻母子之事?瑾嫻出事,對他有什麼好處?”
阮姨娘揚首反問,“那麼徐瑾嫻出事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好處便是泄私憤,“你想為你爹報仇,你動不了徐宏,便將所有的恨意都加諸於瑾嫻身上,暗中謀害於她!”
“我沒有!”
她一再否認,眼下沒有更好的法子,章彥成隻能使詐,“人證在此,你還敢狡辯?”
“物證呢?物證在哪兒?他隨口一說,王爺便信了嗎?我根本就沒做過,王爺您不能因為那人的一麵之詞就懷疑我!也許是他冤枉我呢?”
阮姨娘的眼中噙著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打動不了章彥成,隻會令他認為她是在做戲,
“達叔與阮家有關,他親口所說,是你指使他為你父親報仇,你還想抵賴?”
“他要報仇,他要下毒,那是他的事,不是我指使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阮家有這樣一個遠親,我如何指使他?”
此言一出,章彥成緊盯著她,冷嗤道:“本王隻說達叔是阮家的親戚,可沒說過是遠親還是近親,你怎知他是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