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經曆過諸多坎坷,處事冷靜,不會為一點小事而動怒,他勸慰秦氏想開些,不要總是給自個兒找氣受,
“生悶氣容易臉黃,影響氣色。你就隻管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其他的事我來處理,天塌下來由我頂著,你彆擔心。”
徐宏輕拍著她的手背,好言哄勸著,秦氏這才轉怒為笑,沒再計較。
旁人都說徐宏拋下方氏,不養孩子,是薄情寡義之人,但秦氏與他相處十幾年,並不覺得他是十惡不赦之人。
她心裡也明白,最開始徐宏娶她為妻,是想倚仗她父親,在仕途上走得更加安穩。
有些男人,一開始利用妻子的家世,等飛黃騰達之後就開始翻臉不認人,虐待妻子,廣納妾室。
但她與徐宏成親十多年,徐宏隻對權勢財富感興致,似乎並不好女色,秦氏提出過給他納妾,他都不肯收,如今他做了大官,依舊隻有她一個,對她也很關懷,她脾氣不好,時常發火,他總會勸她,還哄她開心。
偶爾他心情不好,發了脾氣,過後立馬會跟她認錯,他對秦氏很包容,秦氏挑不出他的錯,是以在秦氏眼中,徐宏是個好丈夫。
去年他要把瑾嫻和致遠接過來,秦氏原本是不同意的,但徐宏說這都是為了給徐家鋪路,加之方氏已死,秦氏不必麵對方氏,這才勉強同意。
隻可惜,這兩個孩子都不是善茬兒,秦氏壓不住,也隻能指望徐宏來擺平此事。
八月二十這天,是去圍場的日子。
皇子們需提前啟程,於卯時三刻到宮門口集合。
此時才五更天,夜色如墨,初秋的夜格外寒涼,章彥成擔心瑾嫻出來會著涼,便不讓她起身相送,不許知秋為她更衣,囑咐她再睡會子。
知秋不敢忤逆榮王之令,不敢為瑾姨娘梳妝,瑾嫻一個人,即使手忙腳亂也難以在最短的時辰內更衣梳發,等她理好儀容,章彥成早該出府了。
他堅決不許,瑾嫻也就沒起身,“那好吧!我就不送你了,祝你一路順風順意。”
章彥成愛憐的捏了捏她柔滑的臉蛋兒,“我走了。”
隨後他站起身來,往外走去,知秋則立在一側,掀起棉簾。
走出棉簾的那一瞬間,章彥成停步回首望去。
隔著檀木絹紗屏風,章彥成依稀看到帳中的瑾嫻正半抬著身子,往這邊張望。
瞧這情形,她應該也不舍得他離開吧?
有那麼一瞬間,章彥成也想找借口留下來,陪著瑾嫻,可他大業未成,不能被兒女情長所累,皇帝去打獵,他身為兒子,必須陪伴在側,不能因為女人而忘了正事。
思及此,章彥成再不留戀,毅然轉身,離了琅華院。
此時尚未雞鳴,天還沒亮堂,外頭一片漆黑,唯有府簷下的盞盞燈籠照亮前行之路。
其他的女眷皆早早的起身,候在府門口。瞄見榮王一個人出府,姚姨娘故意詢問,
“哎?瑾姨娘呢?今日王爺啟程遠行,她怎的不來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