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渾忘了此事是誰挑起的,章彥成暗嗤:惡人先告狀,不外如是!
“你心生嫉妒,要本王作畫,本王解釋了區彆,你還是不依不饒,是你無端矯情,找茬兒鬨事,並非本王苛待於你!
瑾嫻從不與你比較,不說你的壞話,你卻總是與她比較,她明明不在跟前,你還是不厭其煩的主動提及,究竟是誰不肯和睦相處?”
江心月也以為,隻要徐瑾嫻不在這兒,這段時日她的日子就會過得舒心些,然而現實卻令她大失所望,
“她不在跟前,卻在你心裡。”
她的陰陽怪氣不會令章彥成心虛,隻會讓他更加煩躁,
“那又如何?本王從未否認過對瑾嫻的偏愛,你嫁至榮王府的那天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情形。你我成婚,並非因情,隻為聖命。
人生在世,哪能儘如人意?瑾嫻自小沒有父親,在鄉間過著苦日子,可她從未抱怨過什麼,她隻會珍惜感恩自己所擁有的,而你,養尊處優,又有正妻之位,卻還不知滿足,總在本王麵前詆毀瑾嫻!
地位與寵愛哪能兼得?假如要你選,你選哪個?”
章彥成的問題使得江心月愣怔當場,讓她選,她會選擇怎樣的人生?
像徐瑾嫻那樣,在鄉間吃苦十幾年,沒有錦衣玉食,沒有丫鬟侍奉,母親未婚先孕,還要被人嘲諷,而後與人為妾,那樣丟人的日子,江心月可不願過!
她是世家嫡女出身,自小受儘萬千寵愛,才不要做一個卑賤的鄉下丫頭!
即使後來徐瑾嫻被章彥成寵愛又如何?她終究是妾,所生的孩子也是庶出,一輩子低人一等,江心月才不要與這樣的女人交換人生,她寧願做世家貴女,做王爺正妃,也不願做一個身份低位的寵妾。
畢竟男人心易變,一旦他變了心,有了新歡,那麼這寵愛也就隨風散了。
唯有良好的家世才是最真切的,即使章彥成不寵她,至少她還背靠江家,無所畏懼!
思及此,江心月傲然揚首,毅然否定,“我不要跟任何人交換人生,她的人生我不稀罕!”
她不願過那樣的日子,又憑什麼生妒火?“你所擁有的尊位和家人的關懷,正是瑾嫻所缺失的,上蒼對人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所以你不該嫉恨她得寵,她的前半生過得淒苦,後半生便該由本王來彌補。”
他最會講大道理,每回都駁得江心月無言以對,滿心苦澀,“怪我嘴欠,往後我不再提她便是。”
她最好是認真的,章彥成特地警示,“記住你今日的話,彆又先開口提她,無理取鬨!”
被譏諷的江心月顏麵全無,她暗自發誓,她若再提徐瑾嫻,就不配做江家的女兒!
事實上章彥成根本不信她的話,反正江心月也不是說話作數之人,上回在滄瀾院時,她還花言巧語的哄他,說是不會計較他寵愛瑾嫻,今兒個又來做比較,渾忘了之前說過什麼。
她這個人,兩麵三刀,根本不值得信任!
不論她是什麼態度,章彥成對瑾嫻還是一如既往,該寵便寵,不會顧忌。
章彥成走後,瑾嫻還是被安排住在琅華院。
他擔心他離家之後,瑾嫻會很無趣,便提前派人給蘭容傳話,讓蘭容得空時來榮王府小住,陪伴瑾嫻。
對此蘭容羨慕不已,“表哥對你是真的很關懷,他都走了,還不忘差我過來陪你,對你好體貼啊!果然男人隻有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才會如此細心。”
一旁的知秋邊為主子剝著桔子,邊笑道:“可不是嘛!王爺還從民間找了許多的話本繪本,以供主兒打發光陰。從前主兒看那些誌怪故事,王爺總說那是胡編亂造,如今王爺竟主動尋那些書回來給主兒看,就為了迎合主兒的喜好。”
瑾嫻被她們說得有些難為情,紅著臉笑嗤,“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誇個不停,他到底給了你們多少好處?”
蘭容掩唇笑道:“表哥對你的好眾所周知,我們說的都是事實,並未誇大其詞。”
白日裡蘭容陪著瑾嫻,或做羊毛氈,或遊園賞花,晚間她則住在廂房之中。
這天上午,兩人正商量著晌午吃什麼,隻聽下人來報,說是一名侍衛從圍場來送信兒了。
瑾嫻認出那名侍衛,是章彥成的近侍。近侍不待在圍場保護王爺,突然歸來,且他是在上午到家的,那也就是說,他昨夜就出發了。
何事令他如何著急趕路?瑾嫻頓感不妙,忙起身詢問,“發生了什麼事?你怎的突然回來了?該不會是王爺出事了吧?”
侍衛拱手道:“王爺安然無恙,仍在圍場打獵,他派卑職回來,是給您送家書。”
一旁的蘭容也跟著緊張起來,擔心表哥出意外,得知真相後,她忍笑道:“原是家書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知秋亦笑道:“在王爺心裡,給主兒寫家書便是大事。”
她們皆在打趣,瑾嫻都不好意思了,知秋接過侍衛送來的物什,瑾嫻讓人給他賞錢。
得了賞錢的侍衛卻沒走,“卑職在院外候著,王爺還在等您的回信呢!”
蘭容故意嚇唬,“彆等了,小嫂嫂可沒說要回信。”
侍衛頓感無措,“若是沒有回信,卑職無法交差,王爺肯定會發脾氣的。”
瑾嫻笑勸道:“縣主打趣說笑呢!你彆緊張,你趕了一夜的路,著實辛苦,先去休息用飯吧!待我寫罷回信,再讓人送去給你。”
得了瑾姨娘的一句準話,侍衛這才放心。
他這一夜趕路,沒敢耽擱,餓了就休息一刻鐘,用乾糧充饑,都沒能吃頓飽飯,也沒合眼,這會子他的確困得厲害,便先去吃點飯,休息會子。
待侍衛走後,蘭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表哥到底給瑾嫻送了些什麼。
侍衛說是家書,可家書不需要用長盒子來裝吧?
打開長盒之後,裡麵放著一個畫筒,蘭容越發好奇,“信呢?到底在哪兒?表哥送個畫筒作甚?”
瑾嫻打開畫筒,但見裡頭放著一幅畫卷,還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