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日,瑾嫻會理解他,原諒他的。
月子裡的孩子一天一個樣,變得很快。才出生的景兒額頭有皺紋,臉也瘦瘦小小的,兩位奶娘喂養一段時日之後,景兒肉眼可見的長胖了,肉乎乎的小臉蛋兒格外討喜。
瑾嫻每看孩子一眼,心中就會多一分不舍,她甚至生出將孩子也帶走的念頭。
可她自己逃出去都困難,帶著孩子,孩子難免會哭鬨,很容易被人發現,這並非良策。
再者說,她若帶走孩子,章彥成在乎子嗣,肯定會追蹤到底,但若她一個人走,隻要孩子還在他那兒,單她一人失蹤,他是不會在意的,反正府中還有那麼多的女人,少一個侍妾也無妨。
思來想去,瑾嫻還是決定不帶走孩子,獨自逃離。
這一個月過得格外煎熬,每一日她的良心都如火炙烤,好不容易等到滿月這天,章彥成為了讓瑾嫻高興,特地請示皇帝,破例為孩子舉辦了滿月宴。
這樣的區彆對待令李側妃顏麵儘失,可她再難受,也不敢責怪榮王,誰讓她生的是女兒呢!皇帝不在乎孫女,不肯給孩子辦滿月宴,榮王不能逆皇帝之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李側妃也隻有這樣安慰自己,心裡才能好受一些。
滿月宴當天,眾人皆來賀喜,明兆帶著寶櫻公主前來,蘭容原本也該來的,可她猜測明兆可能會去,若是碰麵,豈不尷尬?
思來想去之後,最終蘭容還是決定不去參宴,提前將賀禮送去。
瑾嫻也明白蘭容的顧慮,是以她並未強求。
一眾王公大臣皆來賀禮,方鶴鳴和致遠,以及瑾嫻的祖母和姨母都來了。
瑾嫻已經給太姥姥下了請帖,卻不見太姥姥前來,瑾嫻不免好奇,“太姥姥呢?她怎的沒來?”
祖母這才解釋道:“你太姥姥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家躺著休養,不便出來,這才沒能過來為你賀喜。”
“什麼?太姥姥摔跤了?傷到了哪裡?嚴重嗎?”瑾嫻焦急的追問,但聽姨母道:
“摔到了後腰,已經請大夫瞧過,大夫說,幸好那天下雨,地麵濕滑,不太硬,是以她的傷勢不算太嚴重,隻是她年紀大了,身子不如年輕人那般硬朗,骨頭也不好愈合,大夫開了膏藥,囑咐她多躺著才是。”
聽說不算嚴重,瑾嫻這才稍稍放心,“等我忙完就去看望太姥姥。”
趁著沒外人的時候,瑾嫻又問起雯玉的下落,姨母方氏直搖頭,“沒有任何消息,她至今沒有給家裡寫過信,也不曉得她現在在哪兒,過著怎樣的日子。”
女兒下落不明,方氏一想起來便憂心不已,不自覺的掉眼淚,瑾嫻好言安慰著,
“興許她是擔心信郡王會監視你們,所以才不敢與你們聯絡,姨母您彆難過,且再等一等,也許等孩子平安生下來,她就會跟您聯絡的。”
瑾嫻已經生了,雯玉的身孕晚了一個月左右,估摸著過年前也能生,方氏心知擔憂也沒用,隻能祈求老天保佑雯玉,母子平安。
來的人一波又一波,都來看瑾嫻和孩子,外人一到場,瑾嫻與方氏便沒敢再提此事,先送客人到廂房就座。
晌午的酒宴十分熱鬨,章彥成滿麵笑容的接待著一眾賓客,他希望這樣的熱鬨氣氛能夠感染瑾嫻,殊不知,此時的瑾嫻正在琢磨著她的逃離計劃。
原本她是打算趁著下午送娘家人出府門的檔口逃走,這個計劃可能成功,也可能會失敗,方才祖母說太姥姥病了,瑾嫻順勢想到另一個法子,成功的幾率似乎更大一些。
宴罷,她的娘家人又坐著品了會子茶,而後便要告辭。
瑾嫻吩咐知秋,去跟榮王說一聲。
知秋隨即去往榮王身畔,“啟稟王爺,瑾姨娘的太姥姥摔傷了腰,臥病在塌,瑾姨娘擔心她的病況,想去看望,特命奴婢來請示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