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彥成趕忙吩咐下人去請大夫,大夫來把脈之後,隻道瑾姨娘這是血虛頭痛,不可長期吹風,一吹涼風便容易引起頭痛之症,當需慢慢調養。
大夫寫了方子,小太監拿著方子去抓藥,瑾嫻昏迷了半個時辰,這才清醒過來。
看了看四周,有些陌生,瑾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這是……在哪兒?”
聽到主子的聲音,知秋緊皺的眉頭終於舒緩,趕忙過來相扶,“主兒,您終於醒了,這是聽雪閣。”
“聽雪閣?”瑾嫻回想起方才之事,不免有些詫異,“他讓我進來了?”
知秋點頭應道:“方才您突然暈倒,可嚇壞奴婢了,隻可惜奴婢力氣小,抱不動您,是王爺抱您進來的。”
是章彥成?他還在這兒嗎?瑾嫻回首望去,這才發現屏風的另一側坐著一個人。
方才章彥成就聽到了她的聲音,他下意識想起身看望,但又生生忍住了,並未近前,依舊坐在椅子上,繼續看著手中的書,仿佛毫不在乎她的病況。
知秋心道:才剛王爺可是很緊張的呢!很明顯,他還是很在乎瑾姨娘的,怎的瑾姨娘醒過來之後,他卻又變得這般冷淡呢?
男人心,當真是猜不透啊!
昏迷之後的事,瑾嫻並不知曉,她不在意這些,眼下她最在乎的是雯玉的事。
知秋讓她躺下再歇會兒,她卻歇不下,忍著頭痛起身來下了榻,穿上靴子,而後在知秋的攙扶下,艱難的行至章彥成跟前。
此乃悄密之事,瑾嫻未曾告訴過知秋,遂擺了擺手,示意知秋先下去。
知秋也是個伶俐的,不該過問之事,她絕對不會多聽一句,遂福身退下,關上了房門,不打攪二位主子談話。
最近的天不算太冷,屋裡燒著地龍,並未燒炭,還是因為瑾嫻暈倒,章彥成這才讓人生了炭火,端至房中。
此時的房內暖意融融,她就這般立在他麵前,章彥成並未抬眼,漠然道:“本王說了在忙,讓你回去,是你自個兒要候在風中,可怨不得本王。”
的確是她自己堅持要留下,見風頭痛也怪不得他,瑾嫻也沒這個閒工夫追究這些,她在乎的隻有一件事,
“王爺明明答應過,不會再找雯玉的麻煩,為何出爾反爾?”
這話章彥成可不認,“何時答應的?本王說的是看心情。”
他的心情未免太過多變,“我對王爺言聽計從,並未頂撞,也未曾惹您生氣,你怎就突然心情不好,把雯玉給抓了回來?”
章彥成疑惑抬眉,“打哪兒聽來的消息?”
“致遠跟我說的,我姨母她們也被抓去宗人府審訊,敢問王爺,你到底想怎樣?”
梁家人居然都被抓走了?這還真是怪事一樁,章彥成再不繞彎子,正色道:“不是本王的主意,本王並未下過此令。”
瑾嫻狐疑的盯著他,“雯玉的下落,除我之外隻有你知道,不是你還能是誰?”
“我不知道是誰,總之不是我,抓她對我有什麼好處?”
若論好處,那可多了去了,“你可以拿她威脅信郡王,你們之間勾心鬥角,那是你們兩兄弟的事兒,你不該拿雯玉來對付信郡王,你應該知道,那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你不該把她扯進來!”
瑾嫻的猜忌對章彥成而言無疑是對他人格的一種輕視,“本王為達目的,的確會使些手段,但本王也是有原則的,男人之間的鬥爭,絕不會去犧牲婦孺!
更何況雯玉是你的表妹,我們的孩子懷孕的日子本就有爭議,我又怎會把雯玉推出來,拿她懷孩子的時日做文章?這不是給自個兒添麻煩嗎?如此低劣而愚蠢的手段,本王不屑使用!”
是啊!景兒也曾被人懷疑過,雖然章彥成瞞了過去,但這種事,他並不想提及,他說的似乎有幾分道理,但卻又站不住腳。不怪瑾嫻懷疑他,實在是此事太過蹊蹺,
“可知曉雯玉在桃溪村的,除了我便是你,我不曾對人泄露半句,那麼這消息又是如何傳出去的?”
章彥成仔細回想著,不禁想到了某種可能,“你莫忘了,當時同行的還有十幾名侍衛,興許……這當中有旁人的眼線。”
“是嗎?”瑾嫻不確定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他們都是你挑選的侍衛,還能背叛你不成?”
“他們大部分都很忠心,難保其中不會有個彆,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你看起來對本王也很忠誠,不也說走就走嗎?”
說這話時,章彥成眼皮微抬,望向她的眼神滿是嘲諷,心虛的瑾嫻默默的移開視線,不與他對視,
“兩者不能相提並論,我離開並未傷害到你的利益,若真是你的侍衛暗中告密,那這人便不可靠了!”
她說得可真輕巧啊!渾不知那件事有多麼嚴重,“你一走了之倒是輕鬆,本王卻得為你收拾爛攤子,一邊派人找你,還得幫你瞞著,幫你找借口,你自個兒走得瀟灑,可知此事一旦傳出去,徐家和方家皆會因你而受牽連,這就是你所謂的沒有傷害到本王的利益?”
可在瑾嫻看來,所謂的後果都是他誇大其詞,“你大可跟皇上說我失蹤了,死了,不必去找我!”
他的確可以甩手不管,但他心有不甘,就是做不到就此放手,“你就算是死,也是我章家的鬼!本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必須把你找回來!”
撂出這句話時,他的眼神異常陰狠,瑾嫻越發覺得自己跟他沒辦法溝通,“現在說的是雯玉的事,不要扯我,雯玉的行蹤為何會被泄露,是誰泄露的,目的又是什麼?”
事出突然,章彥成一時之間也難以解答她的疑惑,“不知道,總之不是本王,這事兒與你無關,你少管閒事。”
瑾嫻最不愛管閒事,但雯玉不同,“雯玉是我表妹,怎麼能說跟我無關?我得保護她!”
“她是你的表妹,又不是本王的表妹,本王為何要幫她?因為你?”章彥成不屑挑眉,“今時不同往日,你該不會以為本王還會給你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