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會想到這個地兒?“你很想去尋香樓?”
那日她隻是隨口一說,“倒也不是,隻是你這般神秘,我想不出其他的地兒。”
但看她這般好奇,章彥成也就不再賣關子,“不是尋香樓,是衡苑。這座彆院是我一位皇叔的,每隔兩個月就會舉辦一場唱賣會。此間聚集幾十件奇珍異寶,邀請諸位王孫貴族前來競買,看中者可搖鈴加價,價高者得。”
聽他這講述,瑾嫻已然了悟,這不就是現代的拍賣會嘛!原來古代也有,形式規則都類似,隻不過叫法不同而已。
聽起來似乎很有意思,瑾嫻還真想見識一番。
馬車到得衡苑便停下了,瑾嫻跟著章彥成下了馬車,在小廝的帶領下入了衡苑。
這苑子景致甚佳,入門便見一棵大銀杏,初春的銀杏樹才剛發芽,嫩芽掛滿枝頭,瑾嫻可以想象得到,到了夏秋,這銀杏將會是怎樣的繁盛!
一路走來,隨處可見護衛把守,想來是因為苑中珍寶眾多吧?
小廝將他們引至一座閣樓前,就此停步,裡間有人專門引路。
瑾嫻入內後,默默打量著,但見這閣樓一共兩層,中間挑空,靠東邊的位置設高台,後方用幕布遮擋,其餘三麵則用屏風隔出數十個小雅間,內設雅座,方便樓上樓下的眾人觀看台景。
瞧這擺設,平日裡應該是用來唱戲的,現下用來舉辦唱賣會,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此時場內已坐了大半的人,瑾嫻和章彥成算是來得晚的,人太多,她來不及一一細看,跟著章彥成上了二樓。
到地兒後,瑾嫻才發現明兆也在場,章彥成的位置與明兆相鄰,明兆不喜歡中間隔著屏風,便命人將屏風收疊至後方,中間打通,便可自由說話。
明兆喚了聲小嫂嫂,請她坐下,而後又對章彥成道:“三哥,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爽約了。”
寶櫻起身笑迎,“我聽明兆說,三殿下會帶姐姐過來,就一直在期待著呢!可算是把姐姐盼來了。”
許久未見寶櫻,瑾嫻眼前一亮,隻覺她氣色甚佳,神采依然,似乎並沒有遭受婚姻的蹉磨,看樣子,她在梁王府的日子過得還不錯,明兆與她相處得應該還算和睦。
瑾嫻笑應道:“今兒個去看望我太姥姥,這才耽擱了一小會兒。”
明兆當即提醒,“公主,你得喚小嫂嫂,不可再喚姐姐。”
寶櫻喚順嘴了,都忘了改口,瑾嫻倒是無所謂的,“無妨,喚什麼都一樣,反正都是我。”
瑾嫻就此坐下,繼續與寶櫻說著話,期間她隨意打量著四周,許多人她都不認得,但看他們的衣著,非富即貴。
斜對麵有道人影十分眼熟,瑾嫻定睛一看,驚覺那人竟是章彥安!
好巧不巧,章彥安的目光也落在這邊,他那深邃難測的目光令瑾嫻有些不自在。
卻不知章彥成知不知道章彥安也會出席,他若知曉,還帶她來作甚?章彥成到底是不在乎,還是不知情?
原本瑾嫻也不把章彥安當回事,可她逃出都城時,出於無奈,與章彥安同行了幾日,這事兒若是傳到了章彥成耳中,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瑾嫻一想起來便有些心虛,以致於她的神情有些緊張,不似從前那般坦然。
章彥成不禁想起祁山曾跟他說過,瑾嫻失蹤那日,信郡王也出現在城門口,馬車中還有一個可疑的女子。
祁山懷疑那女子是瑾嫻,但他沒有證據。
後來章彥成一直在忙著找瑾嫻,也就忽略了此事,今日偶爾章彥安,瑾嫻麵上與寶櫻說著話,手指卻在攪扯著巾帕,那情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從前她可不是這樣的,她對章彥安一直很厭惡,每次見麵,她都不屑一顧,為何今日她的反應有些反常?
究竟是他想多了,還是瑾嫻有什麼事在瞞著他?
當著眾人的麵兒,章彥成不便多問,繼續與明兆說著話。
唱賣會即將開始,樓上樓下陸續還有客人進場。
章彥成正說著話,忽有人喚道:“表哥,你也來啦!”
章彥成循聲望去,但見蘭容走了過來,與她同行的,是南越七王子黎雲楓。
明兆自然也看到了蘭容,他笑意頓僵,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他想與她打招呼來著,卻又覺得自己連喚她名字的資格都沒有,話到嘴邊,又生生止住。
而蘭容連個視線都沒給他,直接越過他,望向瑾嫻,“小嫂嫂,你也在啊!”
瑾嫻瞧見蘭容,暗歎不妙,她當然想見蘭容,怎奈蘭容與明兆的過往有些複雜,今日在此遇見,偏巧寶櫻和七王子都在場,這簡直就是修羅場嘛!瑾嫻不禁替這幾人捏了一把汗,但她還不能表現出來,強自鎮定,互相介紹著,
“蘭容,這位是啟國來的寶櫻公主。”
蘭容曾在街上見過寶櫻公主,對她有印象,隨即依照禮節,福身行禮,“給公主請安。”
隨後瑾嫻又對寶櫻道:“這位是怡郡王的女兒,蘭容縣主,她身邊的這位是南越七王子。”
黎雲楓頷首以應,寶櫻默默打量著他。
南越七王子入堯國為質,這事兒寶櫻亦有耳聞。她曾聽聞,南越人以羽為飾,今日一看,果見七王子的墨發間係著兩片藍綠孔雀翎,孔雀翎在不同的角度變幻著不同的色澤,在錦衣的襯托下,愈顯華美。
他們啟國原本打算收了南越的,隻可惜那段時日,啟國與盛國正在交戰,騰不出手來,偏巧那個時候,南越進犯堯國邊境,被堯國軍打敗,元氣大傷,隨即求和,送來王子為質,以示誠意。
啟國既要與盛國打仗,又擔心盛國與堯國結盟,這才先下手為強,用聯姻的方式,率先與堯國結為盟友,斷了盛國的後路。
如今這四個國家的關係十分微妙,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