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允子回道:“霍大娘的兒媳生了個兒子,她婆婆臥病在床,沒辦法照看,她得回去伺候月子,往後還要哄孫子,便請辭了,盧大娘是最近新來的。”
後廚采買可是個撈油水的活兒,一般人很難接手,霍大娘是從宮裡出來的老宮女,這才得了這個活兒,那麼能接手的人,想來也不是一般人。
“這盧大娘是何來曆?她是什麼時候入府的?”
“盧大娘是李側妃的遠親,入府已有六七日。”
瑾嫻與章彥成對視一眼,章彥成已然明白她的意思,“你懷疑盧大娘有問題?”
那幾個人一直在府中,隻有盧大娘是新來的,她的確有些可疑,但有些事又不合常理,
“盧大娘負責采買,買回來的是生肉,假如在生肉中下藥,那麼豬蹄得洗,還得焯水,之後還要燉幾個時辰,這藥效還在嗎?”
白姑娘沉吟道:“生肉下藥並非明智之舉,焯水的時候,藥效就散了,水也會倒掉,很難達到對方想要的目的。若想發揮藥效,要麼是燉豬蹄時下藥,要麼就是豬蹄燉好之後下藥。”
章彥成沉吟道:“如此說來,做菜的關叔和端菜的茉莉都有嫌疑?”
“後廚之人皆有嫌疑,采買備菜之人都能隨時到廚房去,他們全都有嫌疑。”
分析了半晌,竟是抓不住一個重點,每個人似乎都有可能,那就隻能繼續審問,希望能從中審出點兒什麼。
小允子彙報完畢,繼續去辦差,白姑娘忙了半晌,瑾嫻請她先回房歇息。
眼瞧著瑾嫻愁眉不展,章彥成攬住她的肩,柔聲安慰,“既有人敢做,勢必會留下蛛絲馬跡,後麵的事交給我來查,你彆太擔心,我定會找出凶手,給你們母子一個交代。”
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先前的經曆令她無法安心,“就怕查到最後,又是下人頂罪,幕後黑手逍遙法外。”
“不會的,這次隻要查出與誰有關,我定會嚴懲,不會再留任何情麵!”
阮玉舒的事就是個教訓,經此一事,章彥成絕不會再為了利益和道義傷瑾嫻的心,他可不希望瑾嫻再對他失望。
章彥成的保證,瑾嫻不敢當真,若是其他女眷下藥,或許他真的會嚴懲,但若是王妃,那可就難說了。
眼下尚不確定凶手是誰,隻能走一步說一步。
小允子審問了幾個人,每個人都堅稱自己是無辜的,做菜的達叔說,他做菜的時候還有幾個下手在旁學習,好多雙眼睛盯著呢!他是不可能動手下藥的。
盧大娘隻道自己負責采買,采買之後,剩下的事她就沒再管了。
東子說自個兒隻管焯水,焯水之後便由達叔來做。
每個人都說自己沒下藥,小允子氣得頭大,“個個都說冤枉,那這藥到底是誰下的?鬼下的?”
沒人承認,那就隻能用刑了!
小允子也不想傷害無辜的人,但若不用刑,查不出結果來,王爺定會發脾氣。無奈之下,他隻能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處理。
事實證明,用刑還是有用的,雖有人會無辜受罰,但總算能尋出一些蛛絲馬跡。
挨了打的東子想起一事,說是曾瞧見盧大娘進後廚,碰過那豬蹄。
小允子質問盧大娘,起先盧大娘還不認,後來逼得急了,她才交代,說是嘴饞,想偷吃。
“後廚的東西都是有數的,是你們能隨便偷吃的嗎?”
“老奴知錯了,老奴再也不敢了!”盧大娘一個勁兒的道錯,小允子冷嗤道:“這可不是你一句話就能說清的,現在豬蹄出了問題,而你又鬼鬼祟祟的碰過豬蹄,你的嫌疑便最大!”
盧大娘一聽這話,趕忙擺手,“我隻是偷吃而已,沒下過什麼藥,我不知道你說的迷藥是什麼,我這人隻是貪嘴,斷無害人之念啊!”
其他人皆無人指證,唯有盧大娘的行徑最可疑,小允子隻負責審問,他不斷案,此事得交由榮王定奪。
榮王一聽說此事與盧大娘有關,而盧大娘又是李側妃的遠親,自然而然的懷疑到李側妃頭上,遂命人將李側妃也請過來對質。
李側妃得知此事,心下微慌,暗歎不妙,但榮王有請,她不能不去,於是李側妃更衣去往琅華院。
見到榮王後,麵對榮王的質問,李側妃恭敬回道:
“王爺,盧氏的確是我的遠親,我隻是看她家裡有難處,給她尋了一份差事而已。她進府之後,我就叮囑過她,定要安分守己,按規矩辦事,切不可生貪念,否則我定會秉公處理,絕不姑息!”
李側妃這是在撇清關係嗎?瑾嫻才不吃她這一套,“這已經不是生貪念的事兒了,豬蹄有毒,景兒中了藥,她這是生了害人的歹心!”
李側妃望向盧氏,冷聲道:“當著王爺的麵兒,你老實交代,可有謀害景兒?”
伏在地上的盧氏磕頭否認,“沒有,絕對沒有!就是借老奴十個膽子,老奴也不敢謀害小少爺啊!”
“她是你招進來的人,她自然沒理由害人,必是有人指使!”說這話時,章彥成緊盯著李側妃,眼神寫滿了質疑,李側妃心頓涼,
“王爺這是何意?難不成您認為是我指使盧氏謀害景兒?”
她還有臉反問?“盧氏與瑾嫻母子無冤無仇,隻會是受人指使。而你與盧氏有關係,你難辭其咎!”
無措的李側妃轉向瑾嫻求助,“瑾妹妹,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自你入府後,我一直善待於你,你有難的時候我還會幫你,我一直都很欣賞你,把你視作自家姐妹,又怎會坑害於你們母子呢?”
一直沉默的瑾嫻開了口,“李姐姐莫慌,王爺隻是依據線索去推測,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要想知道此事是否與李姐姐有關,隻需要驗證一件事即可。”
章彥成側首望向她,但聽瑾嫻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