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福身,如實稟報,“娘娘她發燒了,身子不適,恐不能前來,奴婢特來向皇上、太後和皇後娘娘回稟。”
章彥成聞言,麵色頓緊,“瑾嫻發燒了?可有請太醫?喝藥了嗎?”
皇上接連追問,知秋頓時緊張起來,怯聲道:“回皇上的話,娘娘可能是半夜燒的,但她沒跟奴婢說,今晨奴婢去侍奉她起身,這才發現娘娘病了。”
“朕昨晚沒回擷芳殿,你們合該細心照料她,她不喚你是心疼你,可你總該自覺些,半夜去瞧一瞧。她病了那麼久你都不知道,你就是這麼侍奉主子的?”
皇帝發了火,聲量陡增,嚇得知秋趕忙跪下請罪,“奴婢知錯,是奴婢疏忽了,還請皇上責罰。”
李側妃在旁勸道“皇上,知秋侍奉徐妹妹一向儘心儘力,這次是一時疏忽,並非有心。眼下徐妹妹病著,還需有人照看,您就讓知秋將功補過吧!等妹妹好了再說其他。”
知秋心道這個李側妃還真會裝腔作勢,背地裡謀害小少爺,這會子又來幫她說話,分明是在皇上麵前偽裝賢惠,她才不吃這一套!
章彥成雖不喜李側妃,但她所言亦有理,他便沒再追究知秋的責任,讓她起來,回去侍奉瑾嫻。
裡屋的太後聽聞此事,走了出來,對知秋道:“瑾嫻病了?那你可得好好侍奉她。”
這幾日章彥成一直在偏向徐瑾嫻,江心月忍了許久,今日終是忍不住,對太後道
“母後,這徐側妃昨日還好好的,今兒個說病就病,這麼突然,莫不是故意裝病吧?”
究竟是多麼冷血的人才會生出這般惡毒的揣測,章彥成冷嗤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好好的誰願意裝病?”
“她這病來得蹊蹺,很難不令人懷疑。”
章彥成懶得搭理她,拱手對太後道“母後,瑾嫻應是夜裡守靈,來回奔走著了涼,這才病倒了。”
江心月仍舊質疑,“大家每日一起守靈,夜裡也都輪番守夜,我們都沒事,怎就偏她有事?”
章彥成心下窩火,礙於眾人在場,他才沒有斥責江心月,隻向太後解釋,
“母後明鑒,瑾嫻坐月子時出了事,身心受創,月子沒坐好,這才落下了病根,一吹風就容易患病。這是她為兒臣生孩子所遭的罪,沒生過孩子的人,沒吃過這份苦,也不必受這份罪,更不會理解她的難處,還請母後體諒瑾嫻,允她休息養病。”
他之所以耐心解釋這麼多,正是想讓眾人明白,瑾嫻不是矯情,她是真的不舒服。
這話在江心月聽來著實紮心,她不願給章彥成生孩子嗎?她當然願意,哪怕吃苦她也願意,怎奈章彥成不給她這個機會,她又有什麼法子?
“太後娘娘還在這兒呢!她卻不來,算怎麼回事?她比太後娘娘還金貴嗎?”
太後生養過孩子,自是明白這一點,“女人生產過後,身子的確比旁人虛弱些。既是病了,那就讓她多休養,不必過來了。”
惠貴妃初當太後,當然得表現得寬容一些,才能博個仁慈的名聲。
兒子寵愛徐瑾嫻,她是知道的,她攔著也沒用,隻會令母子吵架,在先帝靈前吵架可不是什麼好事,其他的宗室也在場呢!倒叫人笑話。
章彥成維護徐瑾嫻也就罷了,江心月還指望太後挫一挫徐瑾嫻的銳氣呢!哪料太後居然也維護那個女人,往後她在這宮中,竟是連個靠山都沒有了嗎?
江心月越想越委屈,卻又不敢有異議。
章彥成擔心瑾嫻的狀況,說是要回擷芳殿看看,太後隻道宗室們馬上就來了,等他們祭拜之後,他才能走。
宗室們每日清晨都會前來祭拜,章彥成若不在場,不合規矩。無奈之下,他隻得暫時留下,吩咐知秋先回去侍奉瑾嫻,他稍後再去看望她。
知秋領命而去,一個時辰後,祭拜結束,章彥成這才匆匆趕往擷芳殿。
目睹他焦急離去的背影,江心月抿唇不語,扯著手帕,緊咬牙關,一臉委屈。
太後見狀,低聲安慰道“外人在場時,當需顧全大局。彥成畢竟是帝王,你得給他留顏麵,不要總是跟他強,先順著他的意思來,保全他的顏麵,也是給你自己體麵。你若有什麼想法,等沒人的時候,私下再心平氣和的與他溝通,可以避免許多爭端。”
“皇上私下裡根本不會來找我,我想見他一麵,難比登天。在潛邸時如此,進了宮還是這般,母後,臣妾真的很難做啊!”說著她便委屈低泣。
目睹今日之事,太後越發相信瑾嫻所說的,王妃脾氣強,容易惹怒彥成。
方才皇後的言行舉止,的確有失妥當。諸如說瑾嫻裝病的話,也隻能想一想,不該道出來,彥成聽著不高興,旁人也會覺得她小人之心,不符合皇後的身份。
但她已經夠委屈的了,若是連婆婆都說她,隻怕她心裡更難受,於是太後好言勸道:
“最近彥成諸事繁忙,不得空陪你,哀家也不便勸他,待先帝的喪儀過後,哀家自會勸誡他,雨露均沾。這幾日他情緒低落,你還是多多體諒他吧!儘量不要與他置氣。”
太後軟硬兼施,說話語氣尚算溫和,江心月也不好再告狀,“是,臣妾謹遵太後的教誨。”
她麵上應承,心裡仍舊覺得自己沒錯,錯的是章彥成,若非他偏心,她又何須斤斤計較?
太後總說什麼把她當閨女看待,可一鬨矛盾,太後還不是偏向他兒子,總認為是她做得不夠好,天下的婆婆都是這般,哪有真心疼兒媳的呢?
她們怎麼想,章彥成不在乎,他隻擔心瑾嫻的病況。
他乘坐禦輦,匆忙趕至擷芳殿,便見瑾嫻正躺在帳中,無精打采。
“太醫來過了?怎麼說的?”
知秋一看皇上來了,忙福身行禮,“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