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二人的咄咄逼人天極鴻也沒有太多可說的,如今以他的眼界壓根不願在這兩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反正如今自己的性命已是攥在欣依然手上,他也不在乎多得罪倆天寶閣的人,再者他一開始也不相信天寶閣會為這兩個底層成員跟自己較真。
思定之後,天極鴻腳尖輕踏天雲身法,心念轉動鐵壁功迅速運轉,一股精純且陽剛的靈力瞬間浸潤了全身上下的各處經絡,麵前二人所帶來的壓迫感更是瞬間無影無蹤。現如今天極鴻自己距離突破易筋境也不過一步之遙,以麵前這兩人的實力,再難給其造成任何麻煩。因此天極鴻也隻當將這二人當作檢驗這兩日來自己修行成果的墊腳石。
潛心兩日鑽研下的鐵壁功,如今天極鴻已是基本掌握了入門的要領。其一經施展便能清晰的感知到跟之前養身訣的差彆,如果說後者可助守神養心、寓清於濁,那前者所帶來的,便是肉身和靈力質感上的極致提升。
無論是此時的對手還是天極鴻,距離靈力外放都還有著不短的距離,但是此時在鐵壁功的加持下,天極鴻竟是不自覺的生出周身靈力實質化的錯覺,一經釋放開來不僅遠遠超過了對麵修為明顯更高一籌的兩名對手,而且這種身化壁壘的厚重和層次感,幾乎讓體表之靈力幻化成一道堅不可摧的貼身鎧甲。
隨著天極鴻突然間的爆發,對麵兩人剛開始那不屑一顧的姿態頃刻間蕩然無存。即使二人再沒有眼力見,在看到一個境界不及自己的小輩瞬間在氣勢上壓製二人合力,他們此時也明白對方絕對不是一般人,天寶閣之所以破格將其收入麾下必然是有所原因,這小子肯定不是他倆能招惹得起的。
隻可惜此時騎虎難下的二人也隻能心中暗暗叫苦,事情到了這一地步自己還是主動上前挑釁對方,再想要臨時認錯賠罪平日裡囂張慣了的二人來說實在是說不出口。二人緊蹙雙眉對視一番後,心中也是默契的有了答案:現如今隻能先行將對手拿下定罪,至於其他的事隻能等以後再說。
看到對麵二人絲毫沒有悔改之意,天極鴻也隻得無奈搖了搖頭,既然對方仍是這麼不識相,那自己也不再需要留手。手間昇龍刀赫然出現,隻見暗金色靈光閃過,天極鴻此刻對裂石斬的掌握已是達到得心應手的程度,一個閃身便躍至對麵二人的側身處,施放出的一道結結實實的匹練向前攻去。
加之其腳下天雲身法的運作以及遠勝對手的魂識威壓,對麵兩人連其身形都沒捕捉到,隻覺天極鴻在自己眼皮底下直接便是化為虛影,自己二人好容易調集靈力催動銀輪劃過剛剛其所站立的位置,卻全然沒有起到任何效果,直接便是穿過對方留下的殘影落在了更遠處的樹梢上。
而正在這緊要關頭,身旁那昇龍刀的寒芒卻已是逼近右側年輕人不足兩尺的距離。天極鴻之所以選擇此人作為切入點也是有所衡量,對方相較年齡更大、相對更為沉穩的另一人來說,明顯實戰經驗更加匱乏。從一開始這家夥便絲毫沒有將天極鴻放在眼裡的意思,即便形勢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從其神情上看依舊不願承認自己一方已是落入下風的事實。
這般掉以輕心加上毫無應變能力的表現,也是注定其作為二人中的突破口。此時在身側昇龍刀的威逼下,這年輕人依舊在遲疑是否需要收手進行必要的防禦,哪怕意識到對手的與眾不同,在其看來一個修為不及易筋境的小輩,又怎能在區區一招之下破開自己的防禦?因此其最終仍是咬了咬牙暗下決心,哪怕拚著用肉身硬抗這一刀下,也得讓對麵的天極鴻吃上個教訓。
隻是很顯然,此人絲毫沒有留意到身旁另一年長者臉上驟然突變的臉色。直至寒芒貼身的刹那,年輕人才頓覺異常醒悟了過來,試圖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周身靈力彙聚於刀芒所至位置形成一道屏障。隻可惜為時已晚,天極鴻不僅輕鬆憑借魂識的壓製力,兩度輕鬆躲開了對手試圖催動銀輪以命搏命的招數,且此刻全然沒有任何收手的意思,舉手投足間皆是衝著對方命門要害處下刀。
那青年全力調集下釋放的靈力護罩,壓根沒能阻攔住這致命一刀分毫,鋒利的刀刃直衝青年的脖頸處劃來,在後者極速放大的瞳孔注視下,猶如死神的鐮刀一般乾脆利落的自側頸處劃開一道血痕,直逼正麵要害咽喉處而來。
越是這般生死關頭,越是能彰顯出實戰經驗匱乏所帶來的後果。眼下青年在臨死之際明顯是失去了頭腦間最後一絲清醒,在危機來臨之際不僅沒有沉著應對的意思,反倒是完全慌了陣腳,思緒同時遊走在憤怒、悔恨以及退縮之間,一時間身體根本沒能及時做出反應,那一臉驚恐的模樣和剛開始那副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眼看其即將身首異處化作一攤枯骨,隻聽一聲清脆的“叮”聲響起,一道疾影掠過,不偏不倚的將那已在青年喉嚨間撕開一條血印的刀鋒撞離了半寸。此時慌亂中已是全然失去理智,正徒勞的試圖用雙手捂住不斷滲血傷口處的青年,終於是承受不住大難不死後的壓力,雙腿一軟直接跪坐在泥地之間暈厥了過去。
一旁一擊終未得手的天極鴻,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及時順勢將刀尖回挑以保證其未從指尖脫手。以其碾壓式的魂識覆蓋下,又怎能沒察覺到那道飛馳而來的飛蝗石?這一記暗器解圍自是來自身旁另一人手裡,後者雖說潛力平平,但論行走大陸間的經驗可就不是那青年所能比的。天極鴻清楚的看到在危機來臨的片刻,其便早早自儲物囊間取出此物留作後手,隻可惜其本是用於自保的手段,卻因身旁同伴命懸一線被提前祭出。
事實上這麼快交代自己的底牌不是那中年人的本意,然而其一開始和同伴一起接到的指示,不過是來此地接引新人並交代接下來的任務,之後各種刁難和霸淩的事情都是二人自己折騰出來的幺蛾子。就這麼一件小事,要是還因此折損了人手,中年人合計自己恐怕也無法跟上麵交代,到時免不了被治罪。
而這所謂的飛蝗石,彆看其外貌跟凡間普通暗器沒什麼兩樣,然實則其乃是由東武大陸火雲山脈才可出土的炎芯石所打造,論品階足以比得上一般的下等寶器。此物當然以他的家底是不可能擁有的,而是其進入天寶閣打通關係,由一位閣內管事所贈與,這些年來都被其視作瑰寶,若不是到了危機關頭是決計不會這般輕易動用。
隻是這些手段在天極鴻眼中實在是不值一提,如今不過十來歲的他本就不喜殺伐,開始時天極鴻便早已算計到對手這一招,之前衝那青年痛下死手不過是裝裝樣子,就是為了逼迫眼前的中年人將其底牌徹底展露出來。雖說以現如今天極鴻的境界還做不到硬撼這下品寶器之階的飛蝗石,但再厲害的寶物也得看催動者的實力,以麵前之人的魂識造詣,彆說借此威脅到天極鴻,就連觸碰到後者都沒有可能。
像之前任由對方祭出飛蝗石打斷自己的攻勢,無非是天極鴻順勢而為給對方一個台階下罷了,這樣一來既不至傷人性命讓雙方間留有交涉的餘地,同時卻也能讓對手明白自己的殺伐果斷,絕非好招惹的。
而當前來看,天極鴻這一番算計下來明顯是初見成效,在同伴倒地不醒被刀氣重創之下,即便有飛蝗石在手,那中年人也不敢再有所妄動。在明白麵前的少年是個狠茬子後,其不但生生壓製住心中憤怒沒有上前拚命,反倒身形爆退,連倒地的同伴都來不及顧及,直接拉開了和對手的身位,其對於天極鴻的忌憚不言而喻。
“行了,跑那麼遠乾什麼?趕緊過來將這家夥抬走,省得失血過多死在這荒郊野嶺之中了。”天極鴻淡笑一聲道。“現在大家可以冷靜下來好好聊聊了吧?”
“你小子究竟是什麼來頭?你知不知道你招惹了什麼人?這家夥名叫楊芊,乃是上頭楊管事的遠方侄子,專門受楊管事之調配來這天淩地界曆練的,你居然敢不分青紅皂白將他傷成這樣?!”中年人厲聲嗬斥道。
“楊管事?不認識!你可就不要在這裡空口嚇唬我了,一個遠方侄子而已,這小子真要那麼重要何至於被安排到這天淩地界中當做炮灰?依我看你口中那什麼管事,地位也高不到哪裡去!”天極鴻直接譏諷道。
“我本就無意同你二人為敵,是你們兩個不識好歹非要主動過來生事,如今看在爾等是天寶閣同道的份上都這般留手了,你們卻還不識好歹。不妨告訴你,我天極鴻最受不得威脅,不要拿什麼楊管事的噱頭來這裡恐嚇我。如果不服氣的話那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你要想比劃兩下就親自出手,我天極鴻必然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