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澤有數出五百遞給姑父:“這事你一定辦了,錢你拿著。你知道我又不缺這點錢。”
這時候王淑琴也掏出一百塊錢:“姑父也算我一份。玉娥太可憐了,就讓我們儘儘心。”
姑父看著這兩個人,終於沒在拒絕。收了葉雨澤二百,王淑琴一百。表情鄭重的承諾:“明天看我的吧,我保證把酒席辦成村裡最好的。”
說完,姑父就出去聯係采購去了。廚師村裡有現成的,可是食材今天必須確定下來,明天一早到位,然後開始做。
吃完飯,王淑琴去靈棚那裡守著玉娥坐了一陣。彆人都輪換著睡覺,可這個傻丫頭一直堅持守在那裡。王淑琴勸了一陣也沒有用,隻好自己回來休息了。
家裡四間房,一間是外屋,冬天要在裡麵做飯燒炕。姑姑兩口子住東屋,表弟表妹住西屋。葉雨澤乾脆和表弟表妹擠一個屋子去了。反正炕那麼大。睡七八個人也沒問題的。
而王淑琴隻能自己住最東邊那間獨立開門的屋子了。不過這個妞顯然有些害怕,恰好這天還停電,姑姑給她點了一盞煤油燈。
黃豆大的火苗在屋子裡麵不住的閃動,讓屋子裡反倒多了一種陰森森的氣息。加上外麵正在辦喪事,顯然讓她根本不敢自己住這間屋子。
她眨動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葉雨澤,在這她隻認識他。跟彆人求助也沒用啊。總不能讓姑姑兩口子分居去陪她吧?
葉雨澤那她也沒有辦法,隻好喊她一起睡西屋。結果這個妞還不太樂意,估計是自己睡習慣了,人多睡不著。
葉雨澤皺皺眉頭:“我告訴你,你可彆打我的主意啊!男女授受不親,咱倆住一個屋子,我這半世清白可就毀了。”
王淑琴紅著臉呸了一聲:“我是個女孩子都不在意,你還講什麼清白了。那麼大炕,咱們一人一頭不就得了。我真害怕。”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葉雨澤終於心軟了,擺擺手道:“好啦,等他們睡著我就過去,不然姑姑他們看見真的會誤會咱倆有啥關係,到時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王淑琴咬著嘴唇點點頭,小臉蛋紅的好像熟透了的蘋果。
農村人睡得早,千百年來養成的習慣,以前窮,燈油都買不起。隻好天黑就睡覺。以前孩子多跟這個也有關係,天一黑就上床,唯一的樂趣就是夫妻那點事了。不生孩子才怪。
姑父還沒有回來,表弟他們都睡著了。葉雨澤悄悄爬起來,去了王淑琴那邊。屋門沒有插,葉雨澤推開門隻見牆角縮著一個人影,哆哆嗦嗦的問道:“誰…?”
葉雨澤借著昏黃的油燈看見王淑琴自己裹在被子裡,隻露出兩個眼睛看著外麵。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聽到他的聲音,王淑琴才猛的鬆了一口氣。一下子撲過來:“葉雨澤,嚇死我了!”
葉雨澤一把接住她,軟軟的,還有些韌性。這妮子發育不錯。讓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蹭了蹭。然後又推開:“彆怕,我來了。”
王淑琴剛才隻顧的害怕了,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麼不妥。此刻被人家蹭了幾下,這才明白被人家揩油了。不過是自己撲上去的,總不能怪人家吧?
小丫頭又羞又惱,乾脆用被子把自己腦袋也蓋上,直接躺下裝睡著了。
葉雨澤也上了炕,然後杯具的發現。被子枕頭都沒有,這可咋睡?但是看看在被窩裡麵縮的跟鵪鶉一樣的王淑琴,也懶得叫她。隻能直接往炕上一躺。就那麼睡了。
農村的喪事有很多程序的,比如送盤纏,就是送錢,還要燒死者的一些東西。這些都是晚上做的事情,而做這些事情都要放鞭炮。家屬這時候還要哭。
睡得迷迷糊糊的王淑琴一下子就被嚇醒了。下意識的滾到葉雨澤身邊,抱著他就不鬆手了。
葉雨澤睡覺比較沉,小時候連裡麵緊急集合,炸藥包把玻璃震碎了都沒把他吵醒,何況這幾聲鞭炮。繼續做著他的美夢,夢裡正抱著孫蘭玉顛鸞倒鳳呢。
抱著他的王淑琴心裡終於安靜下來。人的恐懼其實都是源於未知。此刻一個人躺在你身邊呼呼大睡,你也就不害怕了。想想外麵是玉娥的父親去世,而玉娥就在外麵守著呢。王淑琴終於放鬆了。
然後她覺得某個人的手開始不老實,她怎麼躲避都躲避不開。隻是她還是不太敢離開他身邊,想了一下,乾脆把他抱緊一些。讓他沒有了活動空間。
果然,這一招非常好使,葉雨澤很快就又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王淑琴暗罵了一句:“這個混蛋睡著了咋比醒著還不老實?”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王淑琴滿臉緋紅。整個一個衣衫不整了。她一把推開衣服裡麵的那隻手,趕緊起床了。不然說不清楚。
隻是她沒料到的是,姑姑睡得早起的更早。看見她從屋子裡出來,笑吟吟的問了一句:“自己住害怕了吧?沒事雨澤從小就膽大。”
這一天玉娥家的事情辦的很風光,不但請了鼓樂班子,還請了唱戲的。兩幫人馬直接打起了擂台。
還有不但外村的親戚們吃了宴席,連本村的都人人有份。一水的流水席。反正這舉動又夠十裡八村的談論幾個月了,這叫風光大葬。
玉娥的三個哥哥看見事情鬨得這麼大,心裡不由得叫苦。後來姑父告訴他,這是自己的侄子和玉娥的另一個同學掏錢辦的,他們才踏實下來。不是小氣,是真沒錢。
事情整個辦完,又到了晚上了。玉娥本打算連夜就走,卻被母親叫住了:“二丫,這個學就彆上了吧?公社磚廠廠長的兒子看上你了。願意給兩千塊錢彩禮娶你。這樣你也能幫襯一下幾個哥哥。這件事你爹走之前就在商量了。你一個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早晚也都是嫁人。”
守在玉娥身邊的王淑琴睜大眼睛吃驚的看著玉娥的母親。她做夢也想不到老人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