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裡的腦袋“嗡”的一下就如同炸開了。他腦子雖然不太好使,但是他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廠裡鋼材中標重點工程的事情他自然知道。當初老王還特意打電話通知了他。
本來他心中還是有疑慮的,畢竟廠裡鋼材質量什麼樣,他還是清楚的。那螺紋鋼卸車時候從車上扔下來就能斷好多根。
這事他問過這邊的專家,人家說是含碳量太高。這樣的鋼筋韌性不好,焊接難度大。不適合大型工程使用。
不過老王說烏克蘭專家說了,硬度越強質量就越好,反正他也不懂,以前鋼材還不如現在呢,也沒出啥事故?
到是有過找麻煩的,不過都是小事,老王憑關係全解決了。可這次如果問題真出在鋼材質量上,老王還能擺平嗎?
瓦西裡腦瓜子嗡嗡的,上次被三年不許入境,好不容易出來,因為有了汙點,柳娃幾次要給他辦移民都辦不了。這要是老王出事讓他回去該咋辦?
瓦西裡在屋子裡轉了幾圈,還是給柳娃打了個電話。若論政治智慧,柳娃不知道比他高了多少。
果然,柳娃接到電話後,囑咐他不要害怕,這事她來解決。沉吟了一會兒,柳娃去找了市長。把瓦西裡的情況說了一下,自然不能說是情人,說的是親戚。
市長對於一個外國人自然不會太當回事,隻不過對柳娃還是特彆看重的。
柳娃不但工作能力強,在莫斯科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對他的前途有著莫大的幫助,這點忙他自然要幫。
他當著柳娃的麵兒給移民局的人打了電話,對於瓦西裡的表現大加讚賞了一番。
移民局的人對於市長的意見自然不能不聽。答應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會給市長一個滿意的答複。
柳娃咋可能放心,轉身去了移民局,經過了一些必要的公關之後。瓦西裡的移民終於被批準了。
拿到俄羅斯公民身份證的那一刻,瓦西裡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隻不過老王那邊他肯定是不會供貨了,這麼多廢鐵他給誰呢?
想了半天,他想到了楊革勇。雖然在楊革勇手裡屢屢吃癟。但他也承認,那家夥是個做事磊落,恩怨分明的人。
幾經輾轉之後,他找到了月季的電話。說了想合作的事情。
月季雖然對這個瓦西裡沒啥好感,但是對原材料那是不會拒絕的,更何況這麼大的量。裡麵痛快的答應下來。
這一下瓦西裡徹底安全著陸了,畢竟他在聖彼得堡鋼廠押著一部分資金呢,如果不要貨,那些錢肯定拿不回來了。
老王興高采烈的跟小烏蘭回到了省城。女人嘛,花了錢就高興了,一路上對他那是百依百順。
不過到了省城往廠裡打電話時候,聽到秘書小王說話吞吞吐吐的,他總覺得不對勁。便有些不放心了,安頓好小烏蘭之後,便直接返回伊寧。
出租車還沒到廠裡,老王心中便“咯噔”一下,因為那標誌性的大煙筒竟然不冒煙了。
彆的老王肯定都不當回事,但是搖錢樹出了問題老王自然火冒三丈。這群王八蛋,老子出去幾天你們就敢停產,這是特麼的都不想乾了嗎?
怒氣衝衝的下車,邁著王霸之氣的腳步走進廠裡,隻是剛走到傳達室,兩個大蓋帽卻從傳達室走了出來,朝他亮了一下工作證:“你是王東見吧,跟我們走一趟!”
王東見不以為意:“市局的嗎?我認識你們劉局長,等我把廠裡的情況處理一下我自己過去。”
卻沒想到還沒等王東邁步,一個警察已經拿出手銬,直接拷在了他的手腕上:“我們局長是葉雨凡,請你配合我們工作。”
王東見瞬間冷汗冒了出來,咯吱窩裡麵夾得公文包“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因為剛才給出租車錢拉鎖沒拉好,一遝子鈔票從包裡灑落出來。
一個警察幫他撿了一來,然後一拉他胳膊:“跟我們走吧,工廠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
“我認識市長,認識書記,我是著名企業家,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王東見瞬間掙紮起來。
警察冷冷道:“你最好老實點,不要讓我們采取強製措施,這已經給你留足了麵子了。”
警察眼神裡麵的冰冷讓王東見一下子冷靜下來,終於不再鬨騰,乖乖的跟著走向警車,隻是他腦子裡在不停的轉著,再考慮自己究竟在哪裡出了問題?
不過也沒有用他想多久,他就被帶到了審訊室,裡麵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非常英武,隻是麵色嚴峻。
“你叫王東見是吧?我叫葉雨凡,是yn市公安局長,你認識北海風吧?”
王東見心中“咯噔”一下,這些年他自問沒有乾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但是和北海風之間的交往,絕對不能用乾淨來形容了。事情要是出在他身上,自己估計就要完了。
葉雨凡雖然進公安口沒幾年,但是經驗卻極為豐富,幾番較量之下,王東見徹底交代了跟北海風之間的事情。
兩個人之間竟然有五十萬元的幕後交易,現在工程出了那麼大事故,雖然沒有出人命,但是造成的經濟損失也是巨大的。
這個王東見最起碼今生不見得有機會見到外麵的太陽了。
至於企業,自然要被沒收,造成這麼大經濟損失總需要一些彌補的。企業本身並沒有什麼責任,造成損失的隻是經營者。
一番整合之後,yn市鋼鐵廠以一種嶄新的麵貌出現在大家麵前。工人們依舊上班,隻是一些管理層的責任人或者進去了,或者被辭退。
鋼鐵廠屬於王東見的時代徹底過去了。
王東見的個人財產自然要被沒收,包括他給老婆的錢,但考慮到他老婆要撫養兩個孩子,還是給她留下了一些撫養費。
安慧楞楞的看著安心和安全,安心情緒低落,父親的事情對她自然也會有影響。
安全年齡小,還不懂的這些,正在那裡拚積木。安慧此時矛盾的是該不該繼續撫養安全。畢竟離婚了,這個孩子跟她再也沒有絲毫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