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原材料短缺折騰怕了,所以,隻要有一點機會,就邁開她那小短腿跟著劉能奔波。
第一頓飯是在石河子賓館吃的,這裡的前身是八師招待所,改革開放後,被人承包,改名石河子賓館,裡麵的中餐廳非常有名,大廚就是原來八師食堂的桂師傅。
桂師傅是四川人,做的一手好川菜,到了北疆之後,又學了很多本地菜,所以整個兵團的人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現在年齡大了,賓館交給兒女經營,他的一兒一女也都廚藝精湛。在石河子非常出名。
後來他們乾脆把招待所買了過去翻蓋成五層的樓房,變成了現在的石河子賓館。
一般市裡和師裡有什麼接待任務也都安排在這裡,桂師傅跟上麵處的關係都好,兒女們自然也就沾了光,有了這部分收入,酒店也就穩穩的站住了腳。
劉軍墾沒有跟萬海泉客氣,都是兵團人,實實在在就行。
倒是那個石磊,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讓人感覺不舒服。按說劉軍墾一行人是來幫助他們的,不知道這個石磊是啥意思?
萬海泉似乎對這個石磊也有意見,隻是不知道為啥卻沒有說他,按照兵團人的作風,上級對下級有什麼不滿都是直接罵的,那樣才是不當外人,隻是不知道王海泉的隱忍究竟是為啥?
晚飯後,幾個人就在餐廳分手了,今天到了這裡已經是傍晚了,囑咐他們好好休息,萬海泉也告辭回家了。
石磊這次倒是沒缺了禮數,吧他們送到了房間,然後握手跟劉軍墾告彆,臉上難得的擠出了一絲笑容。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劉能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這家夥似乎不怎麼歡迎咱們啊?”
樓軍墾沒說話,這邊的情況他也不了解,本身就是帶著任務來的,又不是為了某一個人。什麼態度對於他無所謂。
洗漱了一下,都是年輕人,這麼早睡不著,幾個人相約著去街上轉轉,石河子的夜晚還是很熱鬨的,可惜這是冬天,因為太冷,所以街上人也不多。
因為屬於純粹的兵團城市,這裡做小生意的民族人很少能看到,倒是有一些兵團人自己擺的小攤。
不過北疆人的飲食大同小異,而且這裡的東西也沒辦法跟軍墾城比,所以也就沒有引起他們什麼興趣。
劉能感慨了一句:“這裡發展的似乎有些慢啊!”
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這裡最繁榮的時候,還沒有你呢,口氣咋這麼大?”
扭頭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老式羊毛軍大衣的老頭正在路邊擺著個燒烤攤,隻不過因為天冷,也沒有客人,他自己坐在燒烤爐前烤著手。
老人的皮膚粗糙而黝黑,皺紋密布,顯得十分蒼老,但聲音洪亮,體格也顯得非常健壯。
劉軍墾幾個人都是好孩子,並沒有因為老人的不禮貌而生氣,反而停下來問了一句:
“大爺,這麼冷又沒人,怎麼還在這裡擺攤啊?”
老人爽朗的一笑:“在家也是閒著看電視,還不如在外麵待著,這點冷算什麼?當初剛進疆的時候,我們連棉衣都沒有,也不都熬過來了?”
劉軍墾突然來了興趣,問了一句:“大爺是第一批進駐石河子的人嗎?”
大爺點點頭,臉上露出沉思之色,似乎沉浸在了那段歲月裡,然後才突然醒悟一般笑了笑:
“老嘍,喜歡回憶了,這石河子城的每一塊瓦,都是我們一點點壘起來的。”
路軍墾招呼幾個人坐下,朝老人說了一聲:“大爺,來二十串紅柳大串,有酒沒有?”
剛才因為是公務接待,酒喝的不多,這一會兒,劉軍墾突然來了酒興。
老人一聽他們要吃烤串,立馬也興奮起來,說的是沒事出來賣呆,但是咋可能不希望有生意?立馬把碳火吹旺,二十串小臂長的紅柳大串立馬擺在了烤爐上。
然後,又拿出兩瓶簡裝的高粱純一笑:
“你們運氣好,正好軍墾城的戰友給我寄來了兩箱酒,我喝不了那麼多,就拿出來了。”
劉能剛才被他懟還有些氣呢,說了一句:
“這算啥好酒,我們那裡出的,等級最低的了,平常我們都不喝。”
老頭也沒有在意劉能怎麼評論酒,而是有些吃驚的問了一句:
“你們是軍墾城的?”
曾柔操著一口南方口音回答:“是啊,我們都是軍墾城的人。”
老人笑了:“那你們認識葉萬成嗎?”
眾人點頭,誰可能不認識老書記?
老人“哈哈”大笑,果然都是軍墾城的娃啊!這也叫不打不相識,要是我不罵你們,你們也不可能在我這裡吃烤肉。這樣吧,今天我請客!
劉軍墾並沒有和他爭執,他了解這代人,看樣子這個老人跟葉萬成的關係不一般,不然不會有如此舉動。
“你怎麼認識葉爺爺的?咱們不是一個師啊?”
劉能好奇的問了一句,老人笑了:你們隻知道九師,卻不知道九師是兵團成立的最後一個師,而且人員都是從各師抽調的,而你們的葉爺爺那時候還是新兵蛋子,當時就跟我一個班。
“啊?”一幫人麵麵相覷,這事兒還真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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