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教頭虎目圓睜,高聲問道:
“誰先來?”
“我!趙通!”
一個身穿錦袍的黑臉少年昂首闊步,越眾而出。
他信心十足,直接跳過第一根巴掌寬的銅柱,雙手抱住圓盤般粗壯的第二根。
“喝!”
黑臉少年猛地發力,兩條胳膊筋肉膨脹一圈,根根大筋崩崩作響,渾厚氣血迸發而出。
感到熱力撲麵,引得眾人大驚。
“這趙通是虎賁軍中第一高手,校尉趙猛的二兒子!練的是家傳《摔碑手》,外煉大成,的確有點本事!”
紀淵五感不俗,聽到有人嘀咕。
他用餘光瞟了一眼,是個頭戴銀絲抹額,穿著富貴的俊俏少年。
咚咚!咚咚咚——
趙通氣血上湧,臉色漲得通紅,筋肉鼓起像一條條蚯蚓,有些猙獰的樣子。
他抱住那根實心澆鑄的沉重銅柱,連著在空地上走了五步,踩出深深腳印。
最後氣力不濟,雙手一鬆,轟得放下,大口喘著粗氣。
“力大如牛,氣……稍微短了一些,以後多在內煉上用點心。”
魏教頭大手一揮,示意趙通表現合格。
“下一個,誰?”
“在下張二和!願意一試!”
五短身材的矮個少年摩拳擦掌走上前去。
結果隻是勉強提起第一根銅柱。
魏教頭沒說什麼,沉聲道:
“繼續。”
就這樣。
那兩根銅柱不斷被移位。
有人通過,有人落選。
目前最好的成績,便是趙通和那個頭戴銀絲抹額的俊俏少年。
一個挪動第二根銅柱,走動五步;
另一個舉起第一根銅柱,將其揮舞如輪。
前者是力大,後者是氣長。
“太安坊紀九郎。”
很快就輪到了紀淵。
作為最後一名稱骨考生。
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第一根……有些輕了。”
紀淵提著代表著一馬之力的銅柱,神色輕鬆將其放回原位。
“舉重若輕,有些本事。”
魏教頭眼神微動,露出讚許之色。
可還沒等他做出評價,紀淵轉身走到那根一牛之力的銅柱麵前。
全身筋肉陡然擰緊,雙手合抱,跨出八步,輕輕落地。
至此,兩根銅柱重新並列,不差分毫。
“這是誰家的?越國公還是陽武侯?忒生猛了!”
“氣力遠勝烈馬、蠻牛!”
“北鎮撫司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人物?”
“……”
這下子像炸開鍋一樣。
其他人紛紛議論。
朝堂之上,袞袞諸公低頭不見抬頭見。
朝堂之下,他們家中的子女、旁支也是如此。
關於天京三十六座講武堂,各有什麼樣的勁敵、強敵。
那些奔著功名的將種勳貴,早就事先打探清楚。
誰知道,這外城的太安坊。
突然殺出一個紀九郎,讓人始料未及。
“他往第三根銅柱去了!”
那個頭戴銀絲抹額的俊俏少年眉頭緊鎖,一臉不敢置信。
什麼時候,外城都如此激烈了?
放在內城,往常拔出虎力銅柱者,都是少數。
這個北鎮撫司的年輕緹騎,能做到?
紀淵心神放空,體內氣血沸騰滾燙。
他入講武堂,為的就是功名。
可以大出風頭,為何要藏拙?
第三根銅柱,他拔定了!
“還好許總旗送了一門內煉呼吸法,使我力大氣足,能試一試。”
紀淵提起一口氣,筋肉如虯龍盤踞,生出無窮無儘的精力。
他雙手錯開,一上一下,搭在那根足有千斤的銅柱上。
整個人腰馬合一,全身發力!
“起!”
吐氣開聲,如平地炸雷。
長條青磚鋪就的地麵,硬生生陷下去寸許,踩出兩個坑洞。
轟!
那根五年內不曾被挪動的虎力銅柱,在一眾考生驚駭的目光中拔地而起,揚起大片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