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六臂魔猿衝出洞口,龐大的獸影裹挾腥風。
一條粗壯的手臂抓在岩壁上,堅硬的石塊脆如豆腐,輕易被捏成粉末。
咚!
巨吼音浪卷起氣浪,震得洞窟轟隆作響,聲勢驚人!
六臂魔猿充斥血紅之色的冰冷瞳孔掃過眾人,流露出類人的情緒,好似戲謔、憤怒。
殘忍、暴戾的氣息瞬間如火山噴發,蔓延全場,攝人心魄。
“怎麼會是六臂!”
“宋大郎人呢?莫不是遇害了!”
“該如何做?發哨令吧!”
“……”
那些將種子弟大驚失色,猝不及防之下有些慌亂失措。
四臂魔猿不過內煉大成的層次,他們聯手對抗,尚有射殺的機會。
可六臂魔猿,等於踏入通脈二境,開了靈智,堪稱精怪級彆的凶獸、妖獸!
絕不可力敵!
離得最近的那人率先失了膽氣,足下輕點,身形靈動,向後暴退。
他並不知道狩獵之中,若遇見山林猛獸,最忌諱的就是把後背交出。
果不其然,六臂魔猿眼珠一動,猙獰怒色一閃而過。
澎湃氣血的催動之下,龐大身形帶起強勁惡風。
動作靈活,速度迅猛!
隻在霎時之間,便追趕而至。
撕拉!
那名講武堂考生目露驚恐,大聲呼救。
隻見左右三條粗壯手臂,分彆扯住他的身子。
就像撕開烤熟煮爛的牛羊肉,不費半點力氣。
一股股血水潑灑,混合著腸子、臟腑流了一地。
“吼!”
六臂魔猿凶惡異常,張口撕咬,生吞血肉。
細密尖利的滿嘴鋼牙,咀嚼著緊實彈牙的人腿、手臂,發出嘎嘣、嘎嘣的脆響。
儘管它還未達到換血層次,煉化橫骨,口吐人言。
但那張猙獰麵龐表情生動,流露出滿足神色,充分傳達出了“美味”之意。
眼前數人,皆是食物!
“快逃!左元、左兄!快發哨令!”
頃刻就死了一位同伴,原本還想抵抗一二的眾多考生立刻被嚇破膽子。
他們平日裡養尊處優,即便刻苦練武練功,與人捉對廝殺。
也是府中專門聘請武館教頭、槍棒師傅,下手自有輕重。
未受過血火磨煉,哪裡遭得住一條大活人被撕成兩半,生吞活潑的可怕場麵!
頓時四散而逃!
再也顧不得什麼千葉血芝!
其中一人身形微頓,落在後頭。
還未等他掏出哨令火箭,那頭六臂魔猿就已經衝殺過來。
鋼鞭似的長長尾巴卷動纏繞,彷如蟒蛇般緊緊地勒住那具血肉之軀。
舉到高空,哢嚓一聲,外煉大成的強硬筋骨,好似酥脆的烤餅被碾碎。
那個錦衣華服的王孫公子噴出大口鮮血,其中夾雜著內臟碎片。
眨眼之間,就沒了氣息。
又死了一個。
俗話說,心無膽氣,人不如狗。
瞧見這一幕,剩餘的講武堂考生哪裡還有鬥誌,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吼吼!”
通脈二境的六臂魔猿怎麼會放過到嘴的肥肉,身形踏動,踩著岩壁,步伐如飛。
它也聰明,看到誰想要發出哨令火箭,直接追殺過去。
猶如貓戲老鼠,摧垮著這些將種弟子的心誌膽量,
藏身深穀之上的左元,早已嚇得握不穩鐵弓。
雙手顫抖著掏出那枚哨令火箭,打算用折子點燃。
嗖的一聲,勁風炸響。
一支金箭穿胸而過,將其牢牢釘死!
火折子掉落,左元瞪大雙眼。
似乎未曾料到,還有人躲在暗處!
“可不能給他報信求救,否則那株千葉血芝落不到咱們手裡!”
騎著追風馬的周子安眼神微冷,他旁觀已有一陣子。
見到那六臂魔猿凶惡無比,就沒有現身,一直等待機會。
“周兄,你怎的下殺手了?
通脈二境的精怪猛獸,咱們可對付不了!”
看到周子安一箭射死懷仁坊的講武堂考生,其餘三人麵露異色。
雖然說西山圍場每年兩次大考都有不少傷亡,但同為天京城內的將種勳貴,殘害性命終歸有些過了。
“他那枚哨令火箭一經發出,天策衛立刻就會過來查看,那株千葉血芝到時候怎麼算?
脫胎換骨,洗髓伐骨的奇花異草,誰會嫌多?
諸位,反正死了那麼多人,多這一條又如何?
再說了,懷仁坊與永興坊向來不對付,全都喂了猛獸也沒什麼可惜!”
周子安並不理會深穀下方的血腥屠戮,沉聲道:
“常言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啊!
要成大事,絕不能婦人之仁!”
那三人麵麵相覷,想到那株千葉血芝的驚人效用,各個都不再多言。
際遇當前,肯定要緊緊把握!
否則,這輩子怎麼才能出頭?!
“宋雲生為何不在?”
有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