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和尚拒絕被白嫖,紀淵瞬間失去興趣。
有皇天道圖進階武功,加上黑龍台的中央武庫,他也不差功法。
更多是想得到一位武道高手指點,積累知識與經驗罷了。
當然,這位深不可測的老和尚,用來拓印命數也很不錯。
“徒兒,你彆看為師穿著破爛,沒什麼氣象,實則地位極高,非同凡響……”
老和尚抬頭道。
嘭!
兩扇木門倏然合上。
“大師,如果要喝水,自去水井打,
如果要化緣,廚房裡還有幾個冷的饅頭……
如果要尋個棲身的地方,西側有一處沒打掃過的廂房,可以避雨擋風。”
紀淵的話音自門後傳來。
“唉,阿彌陀佛,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好徒兒,你一定會發覺為師的厲害之處,心甘情願拜我為師。”
老和尚持著那口破缽,推門而入。
……
……
大名府,京州,五鹿郡。
渺渺雲天之上,一隻金鷹俯衝而下。
銳利的羽毛切開氣流,飛入一座占地廣闊的豪奢莊園。
“是天京來的!朱批!加急!”
位於東邊的鷹寮內,三十幾個專門豢養、馴服鷹隼、雲雀、飛鴿的下人正忙活著。
時不時便有各處的傳信,天南地北,皆不相同。
有的需要第一時間呈遞上去,有的交給大管家過目就好。
這般熱火朝天、井然有序的勢頭,儼然如小內閣、小朝廷上傳奏折公文一般。
沒過多久,那張卷入竹筒的紙條就出現在一位身材魁梧,披著厚實裘衣的老人手中。
他靠在一張黃花梨木椅上,麵前是一方青山倒映的翠綠大湖。
右手捏著魚竿,左手把紙條揉成碎屑。
“好不容易找到的好苗子,就這麼被折了,可惜。”
鼻直口方,長相寬厚的中年男子躬身立在一旁,瞥了眼空無一物的魚簍子,輕聲道:
“老爺,楊休的屍身如何處置?”
那張紙條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天策衛經過連日搜尋,終於在一處深澗下發現楊休的屍身。
“就地埋了吧。”
皺紋如溝壑縱橫的年邁老人擺手道。
“娉兒那丫頭,越長大越不聽話,非得無端端惹出事來。
楊休明明被她馴得服服帖帖,婚事成了,有什麼不好?
硬要串通洛家老幺,節外生枝,找來個遼東軍戶……
後天命格的好苗子,真是可惜。”
聽到老人說了兩次“可惜”,中年男子知道對方是真的心疼,輕歎一聲,繼續道:
“二公子已經在查了,專門從大理石請仵作驗傷,屍身表麵血肉模糊,全身各處骨頭均有挫傷、斷裂,
應當是碰到了境界相差不多,拳腳功夫同樣凶悍的橫練武者。
致命傷勢是銳器貫穿脖頸,氣血耗儘。
休少爺死後曾被拋屍,墜於深澗之下,因受到亂石撞擊,麵孔已經無法看清。
加之西山圍場猛獸眾多,屍身多處被啃咬,不成人形,隻有靠衣物、配飾辨彆。”
老人耷拉的眼皮抬起,淡淡道:
“是個心狠手辣的小家夥。
老二腦子拎不清楚,人都成這樣了,
縱然再厲害的仵作,又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中年男子垂首道:
“欽天監那邊說,拘拿不到陰魂。”
老人捏著魚竿的右手用力了一分,“啪”的一聲,碎裂成了一蓬粉末!
平靜的湖麵震起圈圈漣漪,層層浪花翻動。
“還懂得滅殺陰魂,難怪都說遼東的軍戶,各個凶似虎、狠如虎!
楊平,你去一趟天京,把人給我帶來,讓老夫瞧瞧是什麼貨色!”
中年男人遲疑片刻,提醒道:
“老爺,據說那人進過欽天監,還受到東宮召見。
沒有確鑿的證據,貿然……”
老人冷然一笑,眉宇間盤踞一股青黑煞氣,豎目也似。
“國公府斷案,何時要過這些?
抓人便是,他若反抗,一掌打死!
老夫這輩子最恨的幾件事,其一便是當初見到宗平南的第一眼,沒有立即打殺,讓他成了大氣候!
既然天京城都說那小子是第二個宗平南,正好,了去老夫心頭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