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有這種稱呼。
乃是修行之時,內觀之下。
可以看到氣脈如大龍騰起,以六陽魁首為中心,搬運走動,吞吐絲絲縷縷的精純內息。
“二境打磨圓滿後,肉身體魄已經到了人之極限,所以就要開始追求超脫。
何謂超脫,超凡脫俗也。
換血三境就是凡人武者,邁向超脫的第一步。”
殺生僧說得比較細致,他乃是佛門宗師,本就眼界一流。
論及武學見識,更是高屋建瓴,一字一句都有種發人省醒的悠長意味。
“超脫?”
紀淵輕輕咀嚼這二字,眸光不停閃爍,似是琢磨。
“不錯,換血三境又分為幾個層次。
其一是淬煉精血,通過日夜搬運,勤奮行功,氣血反複衝刷,排出體內雜質。
其二是淬煉骨骼,以精血為火,將人體兩百零八塊骨頭,煉成一體,蘊育出一枚‘仙骨’、‘道骨’、‘佛骨’。
如此一來,修煉相關的武道功法,便會事半功倍。
其三是鑄造法體……好徒弟,你可曾看出端倪?服氣、通脈說到底,還是外煉之法。
到了換血這一關,才開始真正內煉,脫胎換骨,超凡入聖。”
殺生僧伸出一指,輕輕落在自己那具乾癟枯瘦的身軀上。
嗡!
如洪鐘大鳴!
隻見老和尚肌體表麵,大筋根根繃緊,皮肉好似神鐵。
整個人似盤坐的佛陀,煥發出一道道刺目的金光。
紀淵頭一次感受到,殺生僧那如淵如海的磅礴氣息。
仿佛孤身一人麵對萬丈狂瀾,毫無抵擋能力。
稍不小心,就會落得粉身碎骨。
這種發自本能的戰栗隻維持一瞬,便就迅速消散。
皇天道圖鎮壓識海,他緊守內心,仔細望向殺生僧手指所過之處。
老和尚故意鼓動氣血,體內金光照徹皮囊,一切都顯得清晰無比。
宛若一副出自宗師的行功路線圖。
紀淵屏息凝視,眸中閃過赤青二色。
他看到殺生僧皮囊之下,兩百多塊骨頭好似金玉。
根根交融如一,宛若天柱撐起肉身。
粘稠如汞漿的金紅血液,亦如大江大河奔騰不息,散發出可怖的氣力。
側耳傾聽,隱約可以捕捉到,其禪唱之音不絕於耳。
燦燦如黃金的那顆頭顱,其眉心額骨內。
仿佛端坐一尊看不清麵貌的出塵佛子。
表麵射出萬千毫芒,如牛毛細針。
齊齊綻放而出,形成數輪佛光。
“這就是……換血、煉骨、鑄體之後的血肉之軀?”
縱然以紀淵的穩固心境,眼中不免浮現震撼之色。
難怪殺生僧有言,三境是邁向超脫的第一步。
這已經不再是肉體凡胎,幾乎與神話之中的仙佛類似,具備不可思議之能。
“老衲這一具色身,所煉的是金玉骨,鑄的是大雷音法體,可算是中上。
四境之後,依照功法,開辟形如廟宇的氣海內景,從而感悟更上一層的佛門精義。”
給自家徒弟演示完畢,殺生僧收攏氣血回入體殼,繼續道:
“這些你以後都會經曆一遍,不動山王經煉的是須彌骨,鑄的是鬥戰勝佛體,說起來,比老衲還要更強一籌。
至於剛才你所問的異象,無非就是氣血雄厚,內息精純,
一舉衝開換血關,牽動周遭靈機,引得天地異動,成就奇象。
氣勢越盛,動靜越大,越是上品,以你六條氣脈的底蘊,多半不會差。”
紀淵眸光閃動,墜龍窟乃上三品小洞天,內裡靈機充實濃鬱。
辦成白含章的那樁差事,興許還有空餘。
屆時再進一步,未嘗沒有可能!
……
……
翌日,紀淵不再裝模作樣,繼續閉門思過。
反正東宮諭旨的懲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存有遮護之意。
他先是去了一趟黑龍台,花費一萬四千功勳兌換七顆凝脈丹,堪稱極大地手筆。
然後又到金風細雨樓,親自與秦無垢進行數個時辰的切磋交流,這才說服這位女千戶答應。
隨即再調集北鎮撫司的一乾班底,著重點了裴途、李嚴、童關三人,各自帶領五十名緹騎好手。
興師動眾做好萬全準備後,紀淵在家待了兩三日。
於清晨時分,前呼後擁,齊齊出城奔向營州黃粱縣。
駕!駕!駕!
深秋嚴寒,愁雲慘淡。
半輪殘陽掛在天邊,照得草木皆紅。
寬敞的官道上,五匹上等的烈馬風馳電掣,毫不停留。
當先的自然是紀淵和秦無垢,這兩人極為矚目。
一個胯下騎乘呼雷豹,一個是烏雲蓋雪角蛟馬。
一個身著白蟒飛魚,一個是金翅大鵬。
所過之處,無不引得旁人投以好奇目光。
落在後頭的,就是裴途、李嚴、童關三人。
也都騎乘身長一丈,高達八尺,毛皮如火的精壯烈馬。
“前麵就是紅雲嶺了,翻過此處,再行一百八十裡,便可進入營州,抵達黃粱縣。”
裴途一手勒住韁繩,一手拿出水囊。
拔開塞子飲了一大口,滋潤乾渴的喉嚨。
“深山密林,陰風陣陣,各自小心一些。”
紀淵坐在呼雷豹的馬背上,掃向前方黑壓壓的猛惡林子。
趕了大半天路,加急七八百裡,方才接近營州地界。
平整的官道漸漸沒了,隻剩下一條算不上寬敞的土路蜿蜒深入。
“大名府內應當還算太平,倒也不可能冒出什麼剪徑的山匪,打劫的賊人。”
李嚴翻身下馬,審視片刻後道。
“即便是有,他們也沒膽子敢攔黑龍台過路,除非活膩味了。”
秦無垢摸了摸胯下的角蛟馬,一雙鳳眸眯起道:
“紀百戶,明日大概就能趕到黃粱縣。
你也該告訴我了,這一次領的是什麼差事。”
紀淵拜托她幫這個忙的時候,言語之間比較含糊。
直到離了天京七八百裡,都沒有露出半點口風。
叫人不得不感歎,這小冤家嘴巴真緊。
“東宮。”
紀淵抖動韁繩,駕馬湊過去道:
“一座上三品小洞天現世,太子掩蓋動靜,朝堂上暫時無人得知。
因為隻可容納四境之下,我這才相邀千戶,做個壓陣的定海神針。”
秦無垢眸光忽閃,嘴角勾起問道:
“你這般放心出城,不怕涼國公的舊部尋你麻煩。
深山老林,便是死了,也要過個三五日才有人發現。
到時候,黑龍台和欽天監都難追查出什麼線索。”
紀淵嗤笑一聲道:
“隻怕他們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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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對不起,騙了讀者老爺這麼久,實際上我是鄉下來的小學生,一直在打工兼職碼字假裝堅強,最近實在裝不下去了,希望大家能在六一兒童節的時候,給我投點月票安慰一下,謝謝哥哥姐姐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