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界紫)】:【血神序列,行者之能。以精神為觸須,念頭為媒介,入兩界之間隙,納無窮之元氣。切記,需默誦血神之名,避免為外魔所惑,且修煉日久,殺心熾烈,慎重用之。】
紀淵眸光一瞥,掃過皇天道圖之內,第二道紫色命數。
其光澤耀眼,燦燦生輝。
可見血神出手,確實闊綽。
至於“默誦名諱,殺心熾烈”的後患?
他卻一點也不擔心。
反正自己還是奇士信眾,命格內有一條青色【破妄】。
血神與奇士,這兩尊邪神位格同等。
兩道命數相撞,好比對衝,很大概率能夠抵消負麵作用。
“如此說來,東家食、西家宿,倒也不錯。”
紀淵嘴角勾起,心神寂然不動。
果不其然,雖然他沒有念誦血神之名,
但周身氣機照樣可以化為無形觸須,深入洞天汲取靈機。
而自精神念頭當中,湧現出來的濃烈殺機,
迅速被右眼充斥的青光,滅殺斬除。
“感覺還有再進一步的餘地。”
紀淵內視之下,體內第八條氣脈如蛟龍入海。
張口吸水,將滾滾元氣吞納進去。
暖洋洋的靈機如同熱水,滋養浸泡著肉身與魂靈。
飄飄欲仙!
這是他心中最直接的感受!
呼,吸。
每一次吐納,十萬八千毛孔滾動晶瑩光芒!
好似從裡到外受到洗滌,四肢百骸流淌的廢血、舊血,統統都被當成雜質排出。
同時,骨髓劇烈刺激,再次生出精血、新血。
就像時時刻刻,都在變強一樣。
給人沉醉之感!
如此循環,日積月累。
等完成脫凡胎、換凡骨這一步。
方才,算是真正做到內外純淨。
“痛快!痛快!”
紀淵心下舒暢,勾動【虛界】命數熠熠生輝,瘋狂抽取元氣。
洶湧的靈機如瀑布垂掛,發出“嘩啦啦”衝刷之聲。
好似江河奔湧,聲勢浩大。
他這一副強橫體魄,像個無底洞似的,沒有任何被填滿的趨勢。
青光濃鬱的【虯筋板肋】,終於發揮大用。
隨著紀淵的吐納呼吸,縱橫成網的血管、經絡,不停地彈抖,仿佛活轉過來的暴烈虯龍。
兩百餘塊骨頭,根根顫鳴,如金似玉,發出震蕩雷音。
虯筋之力!板肋之體!融入軀殼!
以前,紀淵用武道二重天的境界,驅動【虯筋板肋】這條命數。
好像小馬拉大車,多少有些力不從心。
現如今,卻就不一樣了。
他已成八條氣脈,磅礴的靈機灌注周身,不斷地洗髓伐骨。
虯筋板肋的體魄,好似徹底被煉化,輕鬆容納滾滾而來的精純元氣。
“第九條……氣脈!”
紀淵雙眸大張,似有電芒暴綻。
虯龍也似的皮肉,鐵板一塊的筋骨。
猶如千萬斤重的斷龍石,硬生生壓住體內八道氣脈。
換血三重天,他已經臨門踏入一隻腳。
動念之間,就可突破。
但如今,二十一條命數加持於身,遠遠沒有到達極限。
既然八條氣脈已成,為何不嘗試第九條?
甚至於……
鑄就當今天下獨一無二的至強十脈?!
紀淵並不覺得,這是異想天開。
正如秦無垢所言那樣,攀登氣血武道之高峰。
若無爭先之心,終生難有大成就。
燕王白行塵,五軍都督府譚文鷹,招搖山宗平南,兵部薑贏武,飛熊衛王中道……
那些天之驕子,能夠一枝獨秀立身絕巔,自己為何不能?
“我的努力與勤奮,絕不輸於他們!皇天道圖就是我最大的依仗!
況且,楊洪、遼東武侯、域外四尊……這些攔路之人,必須要麵對!”
紀淵思潮浮動,心神兩分,眉心睜開的天眼,望向越來越近的數道黑影。
那股陰晦、邪異的暴烈氣機,與皈依怒尊的靈素子一般無二。
“來得正好!且看我的九條氣脈,踏開換血關,會是什麼景象!”
紀淵深深一吸,好似絕雲氣,負青天,直接鯨吞滿城靈機。
這種霸道、蠻橫的掠奪吞納,簡直驚呆樓下的秦無垢。
“八道氣脈都不夠麼?”
女千戶無聲喃喃,極為意外。
要知道,大景定鼎一甲子。
有此成就者,往前看是被譽為當世奇才的燕王殿下,往後看是“上應白虎天星”的薑贏武。
即使放眼看儘玄洲一域,最多不過一手之數。
“九為數之極,成這一條氣脈,怕是不容易……吧?”
秦無垢有些遲疑。
換成彆人,她定然是嗤之一笑。
何等體魄,何種積蓄?
才能不借助極品大丹,憑空凝聚九道氣脈?
根本無法想象!
可現在……
“九龍拱珠,九道氣脈,若是成了。
恐怕百日之內,就可以養聖胎,一年之內煉武骨,鑄武體了。
進展之神速,遠超同輩!”
秦無垢原本舒展開來的娥眉,旋即輕輕蹙緊,眼底掠過一絲擔憂之色。
她隻怕,萬一小冤家成不了。
反而損傷自身,平白耽擱時日。
“原來我家大人,才是真正的蓋世奇才!”
裴途凝神屏氣,往日欽天監發榜點評三教六統的天驕種。
他聽北鎮撫司吹這個、誇那個,什麼懸空寺的佛子,真武山的謫仙,兩座學宮的祭酒。
個個都是來曆不凡,氣數驚人,武道進境一日千裡。
現在一看,未必比得過自家的紀百戶。
轟隆隆!
烈烈風聲化為怒浪,氣流長龍騰空而起,好似朝拜鳳來樓上的白蟒飛魚服。
紀淵緩緩起身,體內吞吐靈機的力度加大。
頭頂的天穹,電閃雷鳴,愈發猛烈。
層層陰雲翻滾不停,仿佛要壓塌而下。
可是紀淵渾然不覺,完全沉浸於突破的快感。
雄渾的內氣化為澎湃熱流,遊走於四肢百骸。
每一次呼氣,吸氣,如若雷鳴陣陣。
虯筋板肋的體魄被靈機擠壓,粘稠似汞漿的氣血衝刷,虯結如龍的筋肉擰緊。
還未發力運勁,就把大氣震蕩出一圈圈實質漣漪。
幾乎堪比太古凶獸,蠻荒異種!
喀嚓,喀嚓。
堅實如精鐵的樓板,似是吃不住紀淵變沉、變重的身軀,腳下綻出大片裂紋。
他清晰地感覺到,隨著第九條氣脈漸成。
去舊納新,精血湧現。
無形無質的溫潤靈機,滲透肉身每一處細微之地。
自己的肌膚,似乎更為細膩,如白玉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