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房俊不攬權,但卻有一定的權力確保做事的時候不會受到太多掣肘,麾下“勢力”則需要房俊這個領袖的超卓能力引領著走向強盛、走向輝煌,雙方相輔相成、共
同進步。但無可否認的是,以房俊為首的“勢力”已經開始逐漸露出崢嶸,不僅影響朝政,更對帝國的長遠戰略發揮出強大的影響力,當控製絲路的安西軍與控製海貿
的水師牢牢把持在房俊手中,那麼帝國的商業就要仰房俊之鼻息,房俊想要改革商稅就能改革商稅,想要將商業重心由陸路轉移到海路就沒有人反對。
因為反對無效。
帝國因“勢力”而強大,但是到了某一個節點,“勢力”卻又成為帝國的頑疾、君權的絆腳石……
君臣一時間相對無言。少頃,劉洎這才勉為其難道“那微臣就尋一個機會與越國公談一談,越國公素來公忠體國、大公無私,定然能夠明白當下處境之困難,願意舍棄自身之利益
幫扶國家渡過難關。”
李承乾蹙眉,這話聽上去讓人不舒服,有些……道德綁架?誠然安西軍乃是耗糧大戶,可軍中勢力比比皆是,譬如程咬金的左武衛、薛萬徹的右武衛、契苾何力的左領軍衛、鄭仁泰的右領軍衛……單獨咬著安西軍說
事兒,怕是房俊不服。
那廝是個棒槌脾氣,若是不服就要搞事,肯定讓劉洎下不來台。
不過仔細想想他沒有反對,而是緩緩點頭“說到底還是讓二郎受委屈了,注意一下說辭,莫要將其激怒。”劉洎道“微臣明白,無論如何這是讓越國公為帝國做貢獻,不答允是正常的,誰又願意自己的勢力受損呢?若答允則高風亮節,微臣尊敬還來不及,焉能冷
嘲熱諷呢。”
李承乾聽出其言中“答允裁軍便是忠臣,否則便心懷叵測”之潛台詞,蹙蹙眉,歎息一聲。
在他看來這就是事實,但即便是事實在這等權臣麵前也不能直言不諱,他這個皇帝哪裡有太宗皇帝十之一二的霸氣?
“那就儘快吧,每拖延一日就要平白耗費錢糧,帝國拖不起。”
“喏。”
“安西軍數萬將士爬冰臥雪、衛國戍邊,背井離鄉辭彆妻兒,其中馬革裹屍埋骨西域者不知凡幾,在你眼中這些人居然是在耗費錢糧?中書令,你可知你是在
說什麼?”翌日下朝之後,劉洎在武德殿外等候房俊,親自將其請到中書省,將書吏喝退之後又親手給房俊斟茶,笑談幾句,見氣氛還算融洽便適時提及裁撤安西軍之
事,房俊果然馬上翻臉。劉洎也不滿,房俊若是發一發脾氣他也就忍了,可這廝卻胡亂給他扣罪名,一旦這番話傳揚出去軍中會如何看待他這個毫無體恤視邊疆將士之功勳如無物的
中書令?
“你休要胡攪蠻纏,我是那個意思嗎?”
“不是這個意思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可以適當精簡兵員,兵貴精而不在多。”
“抱歉,安西軍各個都是衛國戍邊保境安民的精銳,每一個都有戰功在身,我若告訴他們中書令認為他們當中有人是多餘的,你猜會發生什麼事?”
劉洎又驚又怒“你休要信口雌黃!”不用彆的,每一個回京述職的安西軍將校都跑到中書省門外吐一口唾沫,他這個中書令就得馬上給陛下上書請辭,否則安西軍一旦發生嘩變,陛下就得拿他
的人頭去安撫眾怒……外麵中書省的官員、書吏們都很緊張,豎著耳朵聽著值房內的動靜,倒不是他們想要打探什麼機密,而是唯恐兩人吵得惱了房二動手傷人,以這兩人的武力
差,若是不能及時攔阻,自家中書令很容易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