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直奇道:“為什麼要燒掉?”
俏兒一臉呆萌:“奴婢也不知……”
房遺直道:“拿來我看看。”他很好奇,二弟莫非寫了什麼大逆不道的東西,所以才要燒掉?
俏兒趕緊把手裡的宣紙遞給房遺直。
房遺直接過來略一規整,眼睛救直了。
宣紙上墨跡淋漓,一個個字體陡然入目,外貌圓潤而筋骨內涵,其點畫華滋遒勁,結體寬綽秀美,點畫之間彼引呼應十分緊密,外似柔潤而內實堅強,形體端秀而骨架勁挺。
房遺直有些傻眼,嘴裡喃喃道:“退婚尚未成功,同誌仍須努力……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詞好,字更好,這是二弟寫的?”
俏兒答道:“嗯,是二郎親手書寫,剛剛奴婢就在一邊研磨來著。”
小丫鬟心裡有些小驕傲,大郎可是整個長安城出名的好學問,連他都說好,那就是真的好!想不到二郎平素裡悶不吭聲的,卻能寫的這麼一手好字。
房遺直卻是跟她想到一起去了,讚歎道:“一向以為二弟不學無術,從不見他寫字,卻原來寫的這麼一手好字,做的這麼一首好詞,吾弟多才,吾不如多矣……”
說著,居然拿著幾張宣紙,折返回去了,邊走邊看,差一點撞了院牆猶不自知,若不是俏兒疾呼一聲,怕是就要撞個頭破血流……
沒辦法,這幾幅字對於房遺直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在這個科舉尚未昌盛的年代,寫得一手好字、出口成章,那就是文化人,能夠自成一體就可以稱得上文豪了。
房俊字詞俱佳,在房遺直看來,說是文豪也不為過了。
書房裡,房俊正在對房四海麵授機宜。
“你看這張地圖,是我根據一個遊方道士口述所畫,或許與實際情況有一些出入,但不會太大。”
房俊指著書桌上用毛筆在宣紙上畫出的地圖,給房四海詳細的解說。
“……此處在武夷山中,應該有一座禪寺,名為天心永樂禪寺,也可能不是這個名字,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距離這裡不遠的一處峽穀,此地名為九龍窠,峽穀兩側峭壁連綿,逶迤起伏,九形如條龍,當地人遂把峽穀喻之為遊龍的窠穴,故名。你此去的目的,就是在這條峽穀兩側的懸崖上,找尋幾株茶樹……”
房四海看了看地圖,撓了撓頭,說道:“此處我看著像是江南東道建州府那一片啊。”
房俊奇道:“你知道這地方?”
房四海搖頭:“沒見過,但是前年督察禦史耿文中獲罪,幸得老爺向陛下求情,隻是轉任地方。臨走的時候來向老爺辭行,我偶爾聽到,耿大人就是擔任的建州知府。”
房俊大喜:“如此正好,你且攜帶房府印信,徑去尋那耿文中,讓他幫忙自然事半功倍。”
房四海立即答應下來,心裡卻是直打鼓:二郎將老爺的引信偷來,一旦事發,不知老爺會不會把我打死……
不過作為房府老管家的兒子,自詡為房府第二代下人中的佼佼者,為二少爺辦事那是在所不辭。
日後這個家還不是兩位少爺當?雖說二少爺木訥了一點,但將來那是老爺,隻要二少爺多說幾句好話,咱也就是將來的房府大管家……
沒錯,房俊就是讓房四海去武夷山尋找大紅袍。
房俊沒有太多的野心,背靠著老爹房玄齡,雖說不上富甲天下,但起碼家資豐厚,生活無憂,用不著費勁巴拉的去想著賺錢。
當今天子乃是千古一帝“天可汗”李二陛下,房俊還沒活膩歪,可不敢在這位牛人眼皮子底下造反……
政治上不敢有所述求,經濟上不用操心費力,那麼如何將生活水平提升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檔次,如何將自己在唐朝的日子過得愜意自在,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