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堂中的韓王妃卻顯然比盧氏了解政治:“陛下的意思,怕是釜底抽薪,讓事情緩緩消解吧?”
房俊挑了挑大拇指:“還是大姐聰明。”接著回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奇道:“這都宵禁快一個時辰了,大姐怎麼不回府?”
韓王妃臉色一僵,沒好氣的說道:“怎麼著,大姐回家住兩天,你就不待見了?你這還沒娶媳婦呢,等娶了媳婦,大姐豈不是連家門都進不來?”
房俊心說這都是哪兒跟哪兒,趕緊說道:“大姐這話說的,哪兒能呢?兄弟巴不得您回來多住幾天……”
記憶力,原本的房遺愛跟大哥兄弟的關係都很一般,卻唯獨對這個姐姐很是親厚。韓王妃沒出嫁之前,對房遺愛也很是偏疼,經常惹得老三房遺則不滿,哭哭啼啼的跟母親告狀。
韓王妃看著房俊,歎道:“二弟這些日子變化真不小,起碼這嘴可比以前會說多了。”
房俊悚然一驚。
看來以後得注意言行了,千萬不能被彆人發現自己跟以往有太大的不同。
要知道在這個封建迷信達到登峰造極的年代,任何鬼怪之事人們都會信之不疑,而且都能上綱上線,引起軒然大波。
萬一自己被扣上“奪舍”的帽子當然了,這是事實,但是打死也不敢認),那就真的完蛋,老爹房玄齡親手一把火把他燒死都有可能!
若是真有那一天,他房俊就算是創造了穿越者的最悲催記錄……
說著話,丫鬟們端上來夜宵,幾個小菜,一碗清粥。
房俊也是餓得狠了,伸手拿起筷子便吃。
盧氏嗔道:“這孩子,手都不洗,餓死鬼投胎啊?”嘴裡說著,卻是把菜碟忘房俊跟前挪了挪,怕兒子夠不著。
韓王妃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盯著房俊:“娘,我怎麼覺得二弟的變化真的挺大?”
盧氏奇道:“哪兒有什麼變化?”
韓王妃看著房俊用餐的姿勢,說道:“娘您看,若是放在以往,二郎餓的很了,必是狼吞虎咽、湯水狼藉,可是您看看現在,坐姿端正,急而不亂,倒像是很有教養的樣子……”
這話又把房俊嚇了一跳。
想他前世一個堂堂副縣長,那也是不大不小一副處級乾部,迎來送往的酒桌經驗絕壁豐富,老早就鍛煉出一套用餐禮儀,習慣成自然,深深刻在骨子裡。
此時卻被韓王妃看出端倪。
盧氏卻不滿,說道:“你這丫頭,怎麼著就得看到自家兄弟沒個正形才好?我家二郎就比不上你那個韓王殿下?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看我饒得了你!”
韓王妃聞言,氣得翻個白眼:“娘,您也太偏心了,兒子是您生的,女兒就是撿來的?”
盧氏不理她,對房俊說道:“陛下既是有旨,那就宜快不宜遲,正好xf縣莊子上的管事就在府裡,明兒我交待他一番,你便隨他去莊子上。”說到這裡,又自言自語說道:“可是時間也太緊了,這衣物鋪蓋尚未備好,莊子裡的東西必是沒有得用的,便是那廚子怕是你也吃不慣……”
韓王妃叫道:“娘,越說你越偏心啦,我出嫁的時候您都沒這麼細心過。”
盧氏不以為然:“哪能一樣麼?你當初是嫁到王府,啥好東西沒有?你兄弟現在是去城外莊子,哪裡條件多艱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韓王妃哼哼兩聲,說道:“說的也是……我這回帶著一件黑熊皮的大氅,本來是想給父親的,不如就給二郎吧……還有啊,我房裡的香碳不錯,火旺味道還好聞,給二郎帶上五十斤……”
兩母女嘰嘰喳喳的研究給房俊帶上這個,帶上那個,說了一會兒,也不理會還在吃飯的房俊,招呼著丫鬟各自回房間,張羅起明日房俊出行所攜帶的物件兒……
房俊吃著飯,一股暖暖的熱流徑直從心頭升起,衝得鼻子一熱,差點掉下眼淚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