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房遺直已於三日之前啟程前往清河,為媳婦杜氏的老祖母賀壽。
家裡隻有尚在城外農莊的房俊可以抽身前往。
房玄齡當下便修書一封,命仆役帶去,讓房俊即刻啟程,代表自己前往山東齊州。
對於自己這個二兒子,房玄齡也不知道是個啥心情。
頭十五年那是傷透了腦筋,這個混賬行子誕率無學、空有武力、卻是榆木腦袋、綿羊性子……平素吃虧無數,不敢聲張,性格與體力明顯成反比。
若是放在以往,房玄齡寧可讓尚是孩童的老三房遺則遠去齊州,也不會放心讓房俊去,這孩子,不省心啊……
可是現在,房玄齡倒是不怎麼擔心。
最近,這家夥突然就轉了性子。
性格強勢、不畏便是親王殿下那也是說打就打,倒是不吃虧了,可這禍卻是闖得一次比一次大,便是陛下也有諸多不滿,不過是看在自己這張老臉的份上,才不與其計較罷了。
最最詭異的是,這孩子不知從哪裡得來的玻璃之法,雖然尚未公開售賣,但絕對是一個富可敵國的本事,那個“能召喚彩虹的神器”房玄齡甚至懷疑就是一個玻璃製品,隻不過房俊打死不承認罷了。
對於這個孩子,房玄齡有些微的羞愧,源自李二陛下的一個請求。
房玄齡跟隨李二陛下多年,對於陛下的抱負、理想,知之甚詳。統一天下、蕩清寰宇,是陛下的夙願!
所以,對高句麗用兵,已是必然之事。
曆代帝王從未曾完成的偉業,若是能在陛下的手中完成,那將會是一份多大的榮光?
同樣,身為尚書仆射、當朝宰輔的房玄齡,更清楚製約陛下遠征高句麗的障礙是什麼。
無非軍費而已!
大唐立國二十年,卻一直在平亂中緩慢前行。劉黑闥、宋金剛、王世充……一乾梟雄儘皆授首;戰突厥、降吐穀渾、平高昌、討焉耆、征龜茲,西域震駭,中西商路複通。看似風光的戰績背後,是國力的巨大損耗。
若是依照目前的國力,至少要五年之後,才會凝聚起對高麗的一擊之力。
就在這個時候,玻璃的出現,吸引了李二陛下的目光。
如此巧奪天工的器物,必然能在短時間內積聚起大量的金錢,所以李二陛下命房玄齡暗中審計此物的價值。
而房玄齡的審計,也給李二陛下打了一劑強心針!
每年不低於五十萬貫!
大唐一年的賦稅才多少?
毫無疑問,將玻璃之法收歸國有,是必行之事。
房玄齡為人清正,從不在意身外之物,但玻璃畢竟是兒子弄出來的,老爹幫著皇帝去謀奪兒子的東西……有點不像話。
所以他說不出口,萬一這個楞慫犯了倔勁,自己的臉麵往哪兒擱?隻能等一個機會,讓房俊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才好……
另一方麵房玄齡亦知道陛下必然不會虧待自家二郎。
但房玄齡畢竟身為人父,替兒子儘可能的爭取利益也是應有之事。依著房俊平素的表現,陛下頂了天賜予一個清貴的爵位了事,可若是房俊表現得更好一點,說不定就能某一個實權職位。
自己的爵位必然是老大承襲,二郎雖然有了一門皇親,但也不能一輩子混吃等死吧?
所以,房玄齡讓房俊遠赴齊州。
隻要這一路表現出穩妥之風,自己便有借口向陛下多謀取一些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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