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陵玉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台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吳府大門前,程處玄看著騎在馬上一副風唱著奇怪小曲兒的房俊,搖頭失笑,卻是不小心觸動傷處,捂著剛剛簡單包紮的肩頭,疼得直抽冷氣。
吳德勳那一刀雖然被鎧甲阻擋並未傷及筋骨,但也在肩膀上劃開一條長口子,深可見骨。
房俊斜眼睨著程處玄:“真是嬌氣啊,一點皮肉之傷,至於這麼擠眉弄眼的博同情?”
“……博同情?”
程處玄一愣,旋即大怒道:“站著說話不腰疼,某給你來這麼一刀試試?”
房俊撇撇嘴,一臉不屑:“就你那三腳貓功夫,趁早歇歇吧……話說,回長安在之後小弟是不是應該給程伯伯求個情,把程兄你調回去?”
程處玄大喜,顧不得房俊的諷刺,連忙說道:“此言當真?”
話說,這齊州實在是待夠了,隻要一想想當初跟程處墨等幾位堂兄縱橫京師、逍遙長安的日子,就是止不住的懷念啊……
房俊點頭說道:“自然當真,畢竟程家二房就你這麼一根獨苗苗,這弱雞一般的身手,萬一有個好歹,豈不是絕了程家二房的嗣?”
程咬金兄弟早喪,隻餘下程處玄這麼一個獨生子,為人沉穩冷靜,很是得程咬金的器重,打發到齊州,也是存著曆練一番將來某個好前程的意思。
程處玄勃然大怒,雖不知這個“弱雞”是個什麼玩意,但從房俊輕蔑的臉上便知道不是什麼好話,怒不可遏道:“好好!真想不到你房二郎就是個白眼狼啊!老子冒著天大的乾係幫你拾掇了吳家,回頭你就這麼損我?”
房俊呲了呲牙,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地道,但是道歉的話又不好意思說,忒沒麵子不是?
便轉換話題說道:“那些龍袍啊龍椅啊璽印啊,到底怎麼回事?”
起初他命仆役拿著自家的信物去找程處玄,請程處玄出手相助,這是離京之時程咬金特意命人交待的。
房玄齡和程咬金雖然一文一武,平素走動也不是很親近,但彼此之間的關係相當不錯,何況還有房俊同程處弼這一層關係在,程咬金便對房俊很是上心,生怕房俊到了齊州惹了什麼禍事吃虧。
但房俊自作主張,命仆役給程處玄帶話的時候加了一句:準備一些證物,栽贓給吳家,告他一個謀反之罪!
可是看程處玄的神情,那些贓物卻好似不是他準備的?
程處玄奇道:“你不知是怎回事?”
房俊也奇道:“我應該知道麼?”
程處玄無語……
“雖然尚未審問,但是吳家同漢東王絕對脫離不了關係!”
“漢東王是誰?”
房俊想起剛才軍士稟報的時候,提到了“漢東王”字樣,在貧瘠的曆史知識裡想了又想,卻是依舊不明所以。
程處玄沉聲道:“漢東王就是劉黑闥!”
“臥槽!”房俊這才恍然。
隋末群雄之一啊,可以說是跟王世充一樣最有機會頂替李家坐擁江山的豪雄!
最後敗於李唐之手,被李建成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