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風韻猶存的老|鴇保養得宜的臉蛋上笑容有些發僵,心裡頭有些發怵,今兒醉仙樓裡頭可是紈絝彙聚名仕雲集,這位萬一再發一次瘋……
心裡正自擔憂得不行,耳畔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不知麗雪姑娘可還在那聽雪閣?”
老鴇一抬頭,見是房俊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邊,頓時嚇了一跳,忙不迭的後退一步,好似怕房俊一口把她吃了……隨著她的動作,胸前一陣波濤洶湧,規模很是壯觀。
定了定神,老鴇勉強一笑:“嗬嗬,好教二郎知道,麗雪姑娘卻是已經從良了……”
從良了?
房俊嘖嘖嘴,歎息道:“某最是念舊情,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嘛,記起當日麗雪姑娘似乎對房某頗有些不厚道,還想著去親近親近呢,可惜……不過話說回來,當日麗雪姑娘跟著去了縣衙證實某毆打齊王殿下,也不知是她本意,亦或是受了這醉仙樓的脅迫?”
老|鴇差點嚇死,這要是被這位魔王認定了是醉仙樓讓麗雪去作證……會不會拆了這醉仙樓?
毆打齊王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都乾得出來,小小的醉仙樓會放在他眼裡麼?
她這邊正心急如焚想著怎麼解釋,卻不料房俊問完這話,已經施施然上樓去了,頓時鬆了一口氣,想了想,拽過一個小廝,耳語一番。
房俊怎麼會跟醉仙樓過不去?他又不是閒著沒事乾。
雖然當時對於那個麗雪姑娘的作為很是不爽,但他也沒太在意。淪落風塵的女孩子,想要抓住一個天賜的機會釣上齊王李佑這樣的金龜婿,可以理解。
跟著房遺直上得二樓包廂,一開門,悠揚的絲竹之聲便傳了出來。
包廂內轉圈兒擺放著矮幾軟塌,矮幾上美酒佳肴琳琅滿目,正中一群彩衣錦袖的歌姬正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衣袂飄飛,赤足纖秀,腰肢如柳,舞步翩躚之間皓腕勝雪春光乍泄,一股子奢靡之氣撲麵而來。
金戈鐵馬的煌煌大唐,也是有著足以銷魂蝕骨的墮落……
“哎呀,房大郎如何姍姍來遲?吾等久候矣,不消說,自罰三杯!”
剛一進屋,正巧這一波歌舞結束,便有人大聲說道。
房遺直是君子啊,聞言自是不推脫,拉著房俊尋到一處空置的矮幾,盤腿坐到榻上,便有歌姬過來斟滿美酒。房遺直舉起酒杯,歉然一笑:“累諸位久候,實在是某的不是,請酒!”
一飲而儘,連乾三杯。
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房俊有些意外的看著便宜大哥,這家夥整日裡悶|騷的不行,行的穩坐的直,不苟言笑,還以為他有奢靡社交恐懼症呢,卻不料在如此場合卻遊刃有餘。
“房二郎亦同吾等同席,真是榮幸之至啊!卻不知除了那《賣炭翁》,可有佳作問世?也拿出來讓吾等用意佐酒,豈不快哉?”
剛一開場,便有人陰陽怪氣的將矛頭直指房俊。
雖然知道這是必然的情況,一個“率學無誕、魯莽無知”的家夥會被這群自詡飽學的家夥邀請,難道還能有什麼好事?但是如此明刀明槍的亮陣,還是讓房俊頗為不爽。
菜沒吃一口,酒沒喝一盞,不顯得有些失禮麼?
房俊微微皺眉,尋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