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位姑娘雖然氣質出塵明淨清澈,但是比起明月姑娘那個檔次的名|妓,水準還是差了不止一籌,即便有房俊的好詞,想要一舉奪魁也是難上加難。
最最關鍵的是——房俊自然不會將最經典的詩詞憑白給一個豈不是資源浪費?傻子才會乾!
房俊瞅了瞅李震,再看看神色黯淡的姑娘,咳了一聲,問道:“不知大兄與這位姑娘……”
李震歎口氣,說道:“絕不是賢弟想象那樣,某與姑娘一見如故,算得上是紅顏知己,但清清白白,絕無一絲一毫褻瀆之心。”
房俊簡直都無語了……
跟談純情,你這家夥難道是個情聖?!
李震也覺得房俊似乎不能相信,又解釋道:“姑娘身世多舛,讓人憐之……”
這居然是一段才子佳人、紅拂夜奔的老段子……
這位姑娘本是江南富貴人家的小姐,就像所有的言情小說那般,愛上了一個才華出眾的窮小子,以為良配,混不顧家人的阻撓,居然跟人家私奔了……
淒風苦雨的處境、四處漏風的破廟、相親相愛的男女……
再然後,故事來到固有的套路。
窮小子上京趕考卻身無分文,不得已拿著姑娘的金釵典當了銀錢充當盤纏,海誓山盟等到高中之後便回來娶她。
結果自然是窮小子高中,然後娶了富貴人家的小姐,辜負了姑娘……
姑娘左等不見愛郎回來,右等不見愛郎回來,又無顏回家麵對家人,一個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如何自己生活下去?最終的路途,唯有淪落風塵……
酸的掉牙!
房俊看著被戳開傷疤悲傷不已的姑娘正吧噠吧噠掉眼淚,心裡極其無語,很想問一句:女士,你的智商是零麼?
但終究不好意思問出口,畢竟人家的境遇也實在是太慘了點。
可心裡著實好奇,便問道:“卻不知那薄幸男是何人?”
李震憤然道:“貞觀七年癸巳科進士之,姬溫!”
“噗”
房俊把嘴裡的茶噴了出來。
這名字……很好,很強大!
也隻有在唐朝這個包容萬物的朝代,也唯有李二陛下這個胸襟寬闊的一代帝王,若是放在明清兩朝,單單這個名字,就注定你愛哪哪去,科舉想都彆想!
實在是太霸道了這名字起的……
房俊就很想把這位抓住問問:“你爹當時起名的時候是咋想的?”
仔細想了想,這個名字實在是沒有一點印象。
倒不是他孤陋寡聞,唐初的科舉其實並不是很受重視,雖然開科取士是國家網羅人才的大計方針,但世家貴族幾百年來一直壟斷著教育,寒門士子享受到的教育資源實在太少,很少有出類拔萃的人才。
所以官員的選拔,大多還是依靠舉薦,被世家豪族所把持。
這從史書中對於唐初的曆代狀元幾乎沒有記載便可見一斑,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個時期實在是名臣輩出、將星閃耀,那些科舉出身的官員都被這些牛人的光芒遮擋得黯然失色也有關係。
總的來說,唐初的狀元實在不是一盤菜,沒人當回事兒……
房俊奇道:“難不成這位姑娘是想一舉成名、豔冠群芳,讓那位雞瘟公子回心轉意?”
姑娘冷然道:“覆水難收、破鏡難圓,奴家雖身入風塵,卻也自尊自愛,萬萬不敢作踐自己。隻是心中始終有一份執念,想要讓那負心人知曉,奴家即便離了他,也能活得很好!便是淪入風塵,也從不屈居人下!”
這份豪氣,房俊很欣賞。不過也正是有這股執拗的性格,才會乾出私奔這種沒腦袋的事兒……
房俊腦袋裡倒真有個想法。
斟酌了一下,便說道:“什麼奪魁這種事,小弟實在不敢打保票,倒是有點想法,隻能說是儘力而為。”
那姑娘聞言,驚喜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此奴家便感激不儘了,豈敢奢求更多?”
李震卻是沒有什麼欣喜的表情,唉聲歎氣的看著姑娘,顯然已是情根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