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任中流亢奮的說出今年春汛的撥款數額,頓時引起一陣狼嚎!
工部是個清水衙門,更彆提有功勞看不到有責任就給拎出來的水部司,幾時見過這麼大一筆錢?
水部司諸位同仁瞳孔都變成了方型……
自家老大實在是太給力了,有這樣的領導,哪個不是乾勁兒十足揚眉吐氣?
既然有錢了,那就得琢磨一下應該怎麼花。
鄭坤常歲數最大,生活經驗也更豐富,端著酒杯說道:“據我的經驗,今年春天怕是要大旱!黃河春汛的治理,可以適當放鬆一些,將精力多多放在灌溉水利之上。”
主事毛玉璋奇道:“冬天剛剛遭逢一場罕見的雪災,說明今年的雨水必定豐沛,鄭主事何出此言?”
任中流嘿了一聲,說道:“毛主事年前到任,大家相處時日尚淺,所以有所不知。鄭主事看陰陽察氣候的能耐,便是太史局那幫人也都個個服氣,沒見到李太史隔三岔五就找鄭主事請教?鄭主事說今年春旱,那十有八九就是春旱!”
房俊來心裡一跳,太史局……那不就是李淳風那個妖道的地盤?
“鄭主事認識李淳風?”
鄭坤常謙虛道:“常常探討氣候時令而已,可不敢高攀李太史!”
話雖如此,可神情之間明顯對於認識這位大唐的傳奇人士頗為自得。
房俊最怕的就是李淳風、袁天罡之類的“妖道”,因為他來路不正啊……
當即臉一黑,冷聲說道:“水部司乃是工部要地,機密眾多,絕對不可讓閒雜人等自由進出,若是日後被本官得知,那李淳風私自進了咱水部司,必定重重責罰與你!”
隻要能躲開,那還是不見麵的好,實在是心虛……
眾人無語,啥時候水部司也成了工部重地?還有那什麼機密眾多,我們怎不知道?
鄭坤常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認為這位上官怕是跟李淳風有什麼齷蹉,對其極為不喜,連忙答應下來。
警告了一句,見氣氛有些沉悶,房俊便說道:“既然鄭主事有這方麵的能力,那吾等便相信他。回去之後,商量一下做出一個規劃,今年的任務側重於水渠灌溉等水利工程。對於水部司的具體工作,我是不懂的,但我在這裡說一句,隻要目標定下,那麼無論對錯,本官都會全力支持,穩穩的站在你們身後!”
眾人大喜。
不插手具體事務,還能勇於擔責的上官,誰不喜歡?再加上背景強大,便是民部這樣的大部,也如入無人之境,短短半天之內就將水部司的人心儘收。
或許也有那麼一兩個心裡藏著心思的,可能量差距實在太大,也隻能悄沒聲息的乖乖跟著喊口號……
即是歡迎新上司,房俊自然是酒席的主角。
官員們酒杯頻舉,此起彼伏,默契的商演車輪大戰。
房俊見勢頭不好,他便是再能喝,也架不住這麼他自己……
借著倒酒的間隙,笑問一側默不作聲的梁仁方:“怎麼,心裡還有氣?”
梁仁方一愣,連忙說道:“下官不敢!隻是在這工部乾了半輩子,突然之間離開,有些難受而已,但絕無半點怨恨之心。”
房俊似笑非笑:“那就還是有。”
梁仁方大急,連忙起身道:“下官真沒有……”
房俊擺擺手打斷他,示意他坐下說話,看著他鄭重說道:“派你去萊州船廠,依然直屬於工部編製之內,不過是正常調動而已,何來離開之說?要調整好心態,保持住你的本心,把你的能力拿出來給本官看!”
梁仁方恭聲應諾,不過神情之間難免頹然。
萊州那地方,可是鳥都不拉屎的窮山僻壤,但是潮乎乎的海風就讓人受不了,怎麼調整心態?怎麼保持本心?即便是有能力,誰又能看得到?
這黑臉小子,倒是會說漂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