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娘子不僅朝堂智慧天下無雙,宮鬥技能更是點滿,輕描淡寫之間便與將女人們團結起來,將他孤立出去……
“不過是朝堂上的一些變故罷了,有利有弊,算不得什麼大事。”
倒不是有意隱瞞,隻不過當著高陽的麵提及自己對皇權的心思,總歸是有些愧疚……
當然,的確算不得什麼大事。
縱然沒有這一回水師自行其是令李承乾意識到皇權式微,遲早也會察覺到分權製衡之重要,因為不僅僅軍權有掙脫韁繩之趨勢,便是他認為堅定擁躉的文官,也會對皇權產生威脅。
“丞相”這一官職緣何逐漸消失於曆史之中?
原因很是簡單,權柄太盛、危及皇權,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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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之關鍵不在於“丞相”這個官職,但凡權力集中至一定程度都會對皇權產生威脅,無論這個官職叫做“丞相”還是“宰相”,亦或“尚書仆射”“中書令”“侍中”……
如何平衡權力,使得權力難以集中呢?
最佳之辦法便是設置一種臨時性的官職,既有相應之權力、又不至於做大,任免隨意、去留由心,一切操之於皇帝之手,不僅提升了文官集團的影響力,增添了與軍方抗衡的力量,同時也限製了宰輔的權力,一舉兩得。
所以“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這樣的官職,是一定會隨著帝國發展而出現的,這是必然。
至於將“尚書左右仆射”的地位降至宰相之下,房俊倒是無所謂。
軍政本就不應攪合在一起,如今軍方的兩位大佬分彆擔任左右仆射,對於政事堂的權力構架是極為不合理的,房俊也不需要這樣一個宰相身份來施展他對於政事堂的影響力。
帝國的政策已經確定,劉洎雖然爭權卻並不否定當下的國策,可以說舉國上下都在“變革圖強”的道路上齊心戮力、一路狂飆,至於內部爭權奪利乃是不可避免之事。
他隻需牢牢掌控軍權,為“變革圖強”保駕護航就行了。
途中若是有人意欲偏離航線,那就將他給掰回來,掰不回來就一棒子敲掉……
軍權在手,陛下也得忍讓。
當然,這也是陛下有意為之,以此等強硬之手腕表達他的怒火,讓房俊、李積知難而退、退避三舍。
而不是采取相對溫和之態度,避免房俊、李積不知退讓,最終君臣決裂。
正月十五,上元佳節,長安城內彌漫著節日的喜慶氣氛,雖然因為尚未出太宗皇帝孝期,皇家並未組織歡慶節目,往年的花燈也已取消,但對於民間並沒有太多限製。
辰時,政事堂。
此間雖然是帝國中樞,但辦公氛圍卻很是寬鬆,正堂裡李承乾居中而坐,諸位宰輔兩側排開,一眾參豫政事則在宰輔身後分彆落座,秩序井然、高低錯落、卻又濟濟一堂、暢所欲言。
李承乾並不是太喜歡這種寬鬆之氛圍,因為如此一來君臣相近、氣息相聞,使得高高在上的皇權威儀難以彰顯,隻能依靠自身之威嚴去懾服群臣,而這又非他之所長……
但這是太宗皇帝生前所立之製度,即便他再是不滿,當下也沒有威望去更改、汰撤。
君臣落座,劉洎主持,一上來便開門見山,將賜予裴懷節、劉祥道、唐建、崔敦禮、蘇定方、程咬金幾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差遣一事公布,並且提請將屯駐於姑臧城的左武衛調回關中,駐紮於醴泉縣,負責監督昭陵之整頓、重修。
既然李承乾打定主意以強硬姿態提升政事堂的影響力,那就毫無轉圜、直敘胸臆,根本沒打算跟誰商量,借由劉洎之口宣讀詔令。
按照大唐製度,中書省起草詔令、門下省予以審議,劉洎宣讀之後看向馬周,馬周雖然蹙著眉毛,卻並未反駁,點點頭,沉聲道“微臣附議。”
如此,這道詔令得以施行。
堂內一眾官員目瞪口呆,根本沒有反對的機會,米已成炊、木已成舟……
李承乾居中而坐,看向左右手邊各自為首的李積、房俊“二位愛卿,可有異議?”
所有人都看向這二位,明白這是陛下故意為之,就是要打擊這兩位的“囂張氣焰”。
詔令已經通過了,又何必詢問二人可有異議?
卻偏偏要問。
李積淡然道“陛下乾綱獨斷、言出法隨,天下人皆追附驥尾。”
這句話很有意思我有沒有異議無所謂,陛下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遵旨而行。
說白了,還是有異議的,但我不說。
眾人又看向房俊。
一般來說,既然詔令得以施行,就算有異議也埋在心裡,或者不說,或者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私下說,譬如李積。
但房俊卻真的提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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