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想想醉仙樓狠狠錘在齊王李佑臉上的那一拳,以及禁宮大內毆打臨川公主駙馬周道務時的那股子混勁兒……
同樣是一個人,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李承乾看著渭水之上來來往往的船隻,歎道“這麼一處碼頭,想來日進鬥金不是難事吧?”
唐朝的流通貨幣是銅錢,但大宗交易有時候也會以黃金來結算,但是絕對不會出現用銀子來結算這種事情。
從秦漢時代起,黃金就是珍貴價值的代表,西漢的各位皇帝特彆專程喜歡賜金給臣下。黃金直到現代也是最盛行的保值品,經過五胡變亂幾百年大分裂大動蕩,直到隋唐,大家都甘願容許接受金子作為大額支付手段。
但銀子不同。
銀子是不是錢?
可以算是,但不流通。就比如在二十一世紀,你會在四兒子店買車的時候支付多少多少銀子嗎?就算你給了,人家會要嗎?
直至宋朝以前,銀子大多作為一種帝王賞賜臣下的財物,它值錢,但不流通。
比如房俊可以隨手打賞家仆一角銀子,家仆很高興,這是錢啊!但是拿去上街買東西就不成,沒人要……
杜荷撓撓頭,心說我哪兒知道?
他就是一名副其實的二世祖,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可是要問他經濟之道,那無異於問道於盲。
可是太子問話,不回答也不好……
一抬頭,就見到不遠處一人行色匆匆,杜荷臉上一喜,趕緊一招手“懷恭!”
那人一愣,聽到有人招呼自己,茫然掃視一圈,才發現穿著像個騷包二世祖的杜荷……
趕緊小跑過來,賠笑道“哎呦,二郎您也來這種地方?可真是難得!”
杜荷不耐煩道“家裡在這兒也有生意?”
此人正是新豐杜家的長子杜懷恭,聞言笑道“二郎這話說的,這關中有點資財的人家,哪個在這房家灣沒點買賣?呃……”
正說著話,杜懷恭冷不丁的看到杜荷身後的李承乾,開始還沒敢認,瞅了好幾眼,這才確認了。但他也是個靈醒的,知曉此間人多眼雜,也不叫破身份,隻是恭恭敬敬的給李承乾施禮“見過……大郎!”
這一聲“大郎”,叫得李承乾心裡很是舒爽。
李泰你再是會討父皇歡心又如何?
還不是得乖乖都叫我一聲大哥,哥哥是老大!
便和顏悅色的說道“出門在外,不必拘禮。你也是杜家的?”
杜懷恭道“回大郎的話,家父杜連仲。”
李承乾點點頭“哦。”
不認識……
杜荷大咧咧道“你這是要趕著去那兒?著急忙慌的,年輕人有有點定力,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嘛!”
杜懷恭嘴角一抽,拉倒吧,就您這上不了台麵的狗肉席,還教訓我?
隻不過杜如晦雖不是杜氏主家,也死了多年,但虎死威風在,這大唐朝廷上上下下,跟杜如晦交情好的多著呢,以後用得著杜荷的地方可不少,所以必須得保持尊敬。
再者說,人家杜荷那也是駙馬都尉,帝王佳婿,時不時的覲見天顏,地位不一樣……
便陪笑道“二郎教訓的是……隻不過家奴回報,說是昨日半夜時分,碼頭新近到了一船蜀地桐油,這不家裡鋪子正好缺貨,家父便遣在下去買一些。”
李承乾奇道“即是買貨,為何不去河邊碼頭,反而往這邊走?”
他們走的方向,是向著碼頭的中心,亦是去房家灣後山的道路,與碼頭正好相反。
杜懷恭笑道“大郎有所不知,這房家灣碼頭,想要買賣貨物,不能私下交易,都要去交易所才成。”
“交易所?”
李承乾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