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杜懷恭笑道“其實就是提前出價,按照自己的心理底線,先在交易台投全標,這樣一來,便可將低於心理底線的價格,擋在成交價外。”
“自己賣給自己,要不要交稅啊?”李承乾問道。
“人家本來就不收稅……所有者不變更,交易所也不會發給貼花……沒有貼花提不了貨,自然沒有沒有格外的費用。”杜懷恭侃侃而談,顯然已經將整套規則爛熟於胸了,道“而且出現這種情況,相當於沒有交易,交易所自然不收交易傭金。賣家所付出的代價,不過是申請提前出價的手續費,比起可能的損失來,還是可以接受的。”
李承乾終於無話可說,佩服得五體投地道“高,實在是高!”
整個交易過程,完全建立在公平、公正、公開的基礎上,現在在李承乾心裡,房二郎幾乎已經成為毫不利己,專門為大眾服務的青天大老爺了!
然而他意識不到的是,在溫情脈脈的麵紗下,最重要的定價權,卻牢牢掌握在了房俊手中……
房俊不是專業的經濟界人士,但他有超時代的頭腦和見識,他很清楚在各種貿易中,誰擁有了‘定價權’,誰就擁有了絕對的主導權,彆人就得被牽著鼻子走。這才是他建立‘交易所’的初衷所在!
就是為了用這種看似公平的溫和手段,將定價權牢牢掌握在手中——那個帶著富有迷惑力的‘指導’二字的每曰價格,隻要操作得宜,便可將所有的商家玩弄於鼓掌之間!
不過這個年代的商人,基本都處在一種原始交易當中,幾乎不明白什麼叫做定價權,即便朦朦朧朧知曉一點,也還遠未認識到定價權的重要性……
春和景明,野草剛剛抽出嫩芽,遠處的山坡泛著淡淡的綠意。
李承乾難得呼吸新鮮空氣,便同杜荷閒逛著沿著平緩的山路上山,禁衛以及幾輛馬車跟在後頭,亦步亦趨。
杜荷抱怨道“你這腳……坐車就好了嘛,乾嘛非得擺出一副三顧茅廬的架勢?他房俊可沒那個譜兒!”
李承乾有腳疾,人儘皆知。
雖然尚未到瘸腿的地步,但是長時間行走,便會疼痛難當。
而且畢竟算是隱疾,平素沒人敢在他麵前提這個,也就杜荷這類死黨,不然一準翻臉。
今天李承乾心情不錯,也知道杜荷這是關心他,瞅了瞅這貨一張秀氣的小白臉,奇道“孤怎麼覺著,你好像有點怕房俊,不敢見麵似的?”
杜荷臉一紅“哪有?我會怕他?呿!”
他是真的不願意見到房俊,倒不是怕,而是不好意思……
當初可是他拉著房俊去醉仙樓喝花酒,結果房俊同齊王李佑衝突,他卻站在一邊嚇得腿軟,顯得不夠義氣,心裡總是矮了一截兒,底氣不足。
自那以後,他都儘量避免跟房俊照麵,尷尬……
李承乾嘿了一聲“那孤叫你陪著來的時候,乾嘛推三阻四?是不是也覺著孤這個太子已是風雨飄搖,指不定哪天就被父皇給廢了?”
杜荷臉孔漲紅,怒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就算是,您也不能當著麵兒這麼說啊,多難為情……
李承乾嗬嗬笑了兩聲,再不言語,邊走邊打量著四周的風景。
已經平整的迫地早已犁過,就待種下種子,稍微平緩的地方都整出一畦一畦方格狀的池子,蓄滿了河水。
李承乾感到驚訝,這些池子顯然是打算種植水稻,但是這些池子單個雖然平整,但是相互之間高低錯落,有的已經在半山腰了,這水是怎麼弄上去的?
還有,此時雖然天氣轉暖,但是耕種時期還差著好多天呢,這麼早蓄滿水乾嘛?
然後,他就見到了那個突兀的立在河道裡隨著水流轉動,源源不斷將河水提出河麵的巨大水車……
迎麵幾騎快馬順著山路而下,奔至李承乾和杜荷麵前的時候,馬上騎士稍稍留意了一下,卻未停留,打算直接越過去。
杜荷大少爺當慣了,也不管這是不是他家的家仆,伸手就把人給攔住了。
“你家二郎可在?”
他與太子李承乾此番前來,是受了陛下的旨意,事先並未與房家溝通,算是突然襲擊,這房俊要是不在家可就不美了,難道要太子殿下等著?
一對騎士不得已勒住馬韁,見這一夥人衣飾華麗氣度不凡,不敢大意,為首一人跳下馬拱手施禮道“剛剛有家人來報,有人在碼頭鬨事,所以吾等前去看看。至於吾家二郎……應該是在釣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