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怒發衝冠、血灌瞳仁,大喝道“來人!”
殿外呼啦便閃出四個禁衛,齊齊單膝跪在廊前。
李二陛下惡狠狠的瞪了房俊一會兒,一揮手,指著那個小侍女“帶出去,杖責三十!”
“諾!”當即便有兩個禁衛如狼似虎的衝過去,一人一隻胳膊,小雞崽一樣架著那小侍女便往外走。
小侍女嚇得魂飛魄散,尖聲叫道“陛下饒命……嗚嗚……”卻是被一個禁衛堵住了嘴,嬌弱的身子奮力掙紮,怎奈禁衛的手臂硬若鐵條,卻是紋絲不動。
房俊大喝道“住手!”然後麵對李二陛下,單膝跪地,懇求道“陛下怒火皆因微臣而來,若遷怒於無辜,恐有損不陛下聖名,還望陛下三思!”
說著,另一條腿也跪在地上,改為拱手至地,頭也至地,行了個稽首禮。
禁衛押著小侍女,回頭看看李二陛下,見李二陛下未出聲,便停下腳步,站在門口,等待指令。小侍女被堵住嘴,眼淚卻嘩嘩的往下流……
李二陛下咬著牙關,一步步走到房俊麵前,譏諷道“豎子心無君王,以往即使行此大禮,亦多是虛應故事,其心不誠。今日,居然為一個侍女誠心拜服與朕?”
房俊朗聲道“微臣非是因為這侍女而跪,微臣是為陛下千秋聖名而跪!”
一說到這個,李二陛下再也壓製不住,抬腿就是一腳,狠狠踹在房俊肩頭,將他踹了屁墩兒,然後大腳丫子不分頭臉,一腳狠似一腳的往房俊身上踹。
便踹便罵道“巧言令色,國之奸佞!爾將魏王的聲譽重創,現如今也讓朕的名譽毀於一旦嗎?朕叫你不和親,朕叫你不賠款,朕叫你割地,朕叫你天子守國門,朕叫你君王死社稷……你特麼敢躲?老人,給老子摁住他!”
幾名禁衛互視一眼,放開那小侍女,撲上來將房俊雙手雙腳齊齊捉住,奈何集四人之力也壓製不得!不過房俊也知道不能太過,不讓李二陛下把這口氣出了,那以後更得遭罪!
便再不躲閃,隻是伸出手臂,護住了英俊的臉……
李二陛下足足踹了盞茶時間,這才氣喘籲籲的怒喝道“給老子滾蛋!”
這得多大氣,都自稱老子了……
房俊疼得吃牙咧嘴,聞聽此言,連滾帶爬的撒腿就跑,一溜煙兒就沒了影子。
李二陛下氣得呼哧帶喘,呃,也有可能是累的……斜眼看了看鵪鶉一樣的小侍女,揮了揮手“你也滾出去!”剛剛確實是被房俊氣得瘋了,這才遷怒於她,此時冷靜下來,自是不再追究。
小侍女如蒙大赦,兩腿發軟的踉蹌退走。
李二陛下回身坐在胡凳上,眼神不由自主的又看向那副淩亂的字卷,臉色陰晴不定。
有侍女進來收拾殘局,卻被李二陛下喝止“全都出去!”
“諾!”
侍女連同原先的禁衛,齊齊退了出去。
堂內一片寂靜。
李二陛下就靜靜的坐在堂中,由上午直至午間,一言不發,臉色陰鬱。
所有宮女內侍們都傻眼,這怎麼回事?莫不是那房俊這次真的把陛下氣出了好歹?
直到未時初刻,才有內侍站在門外廊下,恭聲道“房玄齡求見。”
李二陛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說道“讓他進來吧。”
等到房玄齡進來,行了禮,李二陛下冷笑道“房卿,果然生的好兒子!怕是有一天,朕就得被這個混賬氣死!”
這話可嚴重了,房玄齡趕緊再次施禮,急道“老臣惶恐!”
李二陛下哼了一聲,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些重了,便說道“那混賬可是回了府上?”
房玄齡點頭道“正是,次子胡言亂語,簡直無法無天,老臣怒極,將其狠狠抽了一頓!”
李二陛下訝然道“這次敢違逆尊夫人的意誌了?”
房玄齡咳了一聲,尷尬道“這次……夫人去城外清源寺上香,沒在家……”
李二陛下噎了一下,氣道“房玄齡啊房玄齡,你瞅你那點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