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在《西遊記》這部小說裡,貞觀十三年是個神奇的年份。
有多神奇呢?
在第九章附錄中開科取士“彼時是大唐太宗皇帝登基,改元貞觀,已登極十三年,歲在己巳……”然後引出唐僧的父親陳光蕊趕考,中狀元,與唐僧母親結婚,唐僧出世,唐生被拋江。
也就是說,唐僧出生於貞觀十三年。
然後在第十二回玄奘秉中開篇就說“貞觀十三年,歲次己巳,九月甲戌初三日,癸卯良辰。陳玄奘大闡法師,聚集一千二百名高僧,都在長安城化生寺開演諸品妙經。”這中間經過了唐僧出家,認母,報仇,共計十八年,那麼這時候本應是貞觀三十一年,可是貞觀根本沒有三十一年!
兩件事中間隔了十八年,書中還是把時間記為“貞觀十三年”……
且不管他到底有沒有貞觀三十一年,按照書中所說,貞觀十三年唐僧出世,然後在同一年就成了“得道高僧”,被觀音選中去西天取經,這還沒到一周歲呢,豈非比“見風就長”的哪吒還牛……
事實上,唐僧取經的那一年是貞觀二年。在前一年,玄奘結侶陳表,請允西行求法,但未獲唐太宗批準。然而唐僧決心已定,在第二年乃道途西行,“冒越憲章,私往天竺”,長途跋涉五萬餘裡。
自從穿越以來,房俊漸漸融入大唐這個社會,很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大抵正是因為認同感太強,所以說話行事基本已與當世之人並無二致,而來自前世的習慣已經漸漸模糊,所以警惕性有所下降。
在李二陛下的時代講《西遊記》,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毛病,畢竟這部神神怪怪的小說隻是借了唐僧取經的事跡,腦洞大開發揮想象力進行再創作,即便唐僧現在還在印度那邊“窮遊”呢,也算不得什麼匪夷所思的大事。
要是在宋徽宗的眼皮底下講《水滸》,那才是真正的作死……
可房俊還是加了小心,古往今來所有的文人都一樣,他們其實都處在一個強權高壓的環境之下,不是想說什麼就能肆無忌憚的說出來的,一旦抨擊到了當權者,分分鐘捏死你,哪怕是在現代不會動不動殺頭,也有一隻神通廣大的神獸火眼金睛……
在這種社會狀況下,文人們不能直敘胸臆,可對於某些看不慣的現象又不吐不快,他們就會采用一些極其隱蔽的手法,去映射,去隱喻,去諷刺……
房俊不是文學家,他不可能去理解小說或者詩詞中的某一句話到底有沒有蘊含一些特殊的寓意。小說也好,詩詞也罷,不是不能剽竊過來占為己用,隻是這其中若是鮮明的提到人名或者事跡,那必然要當心。
神獸雖然神通廣大、無所不在,但好歹是食草動物,不會真的把誰咬死;但是在這個君權至上的年代,若是惹得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不爽,那真的可能要人命……
高陽公主杏眸閃閃,好奇的問道“怎麼不說話?”
她隻是奇怪的問了一句,卻發現房俊陷入了沉思,有些不明所以。
“咳咳……這個……這個故事也忘記了是何時聽說的,有些記不清了,待微臣回去好好想想,再為幾位殿下講述如何?”房俊隨便編了個借口搪塞一番,決定不再講下去,沒必要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雖然這麻煩也不知道存不存在……
“啊……怎麼會忘記呢?好有趣的猴子啊,姐夫真是……”晉陽公主嘟著粉嘟嘟的嘴巴,一臉失望。
正太李治白皙的臉蛋兒也滿是糾結,那猴子性格張揚,敢作敢當,拜師學藝,大鬨龍宮,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裡……正聽得過癮呢,怎麼就忘了?
房俊尷尬的笑笑“隻是記得不太清楚了,回去想一想,大抵還是能想起來的,多等幾日罷了……話說,前些時日程處弼尋我,說是清河公主要在六月十九去逛廟會,可有此事?”
這話卻是對高陽公主說的。
當日房俊在驪山南麓的山頂準備“求雨儀式”,程處弼找到山上,說是高陽公主求了清河公主,讓她邀約房俊在六月十九那天去無漏寺逛廟會。
房家與程家是世交,兩家小輩相處亦是不錯,清河公主的這個邀請並不為過。
高陽公主聞言,白淨的俏臉染了一層紅暈,微微垂下臻首,有些羞赧。
她想邀房俊去逛廟會,卻害怕房俊推三阻四的不同意,隻好請十一姐清河公主出麵,以房程兩家的世交,加上駙馬程處亮、老三程處弼的交情,想來房俊才不會拒絕。
少女敏銳的心思裡,能清晰的感受到房俊對自己的抵觸,這讓高陽公主微微傷心的同時,亦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