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裡操練不斷,不分黑白,一會兒負重越野,一會兒半夜集結,一會兒又演練陣法……在這些驕兵悍將看來,這便是房俊首次掌兵,展示自己的地位的無聊遊戲,宛如小醜一般,實在可笑至極。
房俊看了侯君集一眼,隨即耷拉下眼皮,隨口道“還好。”
侯君集眼角一抽,對房俊的態度極其不滿。
滿帳軍將,你敢給本帥臉色看?
一向自負到極點的侯君集,自是不會去檢討自身的錯處,他若不是將房俊狠狠壓製,房俊何以對他不滿呢?
侯君集環視眾將“先鋒契苾大將軍,已然率領所部將沿途敵軍清剿一空,明日清晨,大軍直撲高昌城下,務必一戰而定!”
“諾!”
侯君集又將目光看向房俊,笑道“即然新鄉侯精力充沛,那運送糧草輜重的重擔,便由新鄉侯一並兼顧了吧。”
房俊早知道以侯君集的脾性,攻打高昌國這等好事必然輪不到自己,無所謂的說道“但憑大帥吩咐便是。”
滿以為此次西征能混點功勳,以後也好為爭取滄海道軍職增添一點底氣,誰知道攤上侯君集這個睚眥必報的小人,真是鬱悶壞了……
侯君集不再看他,冷聲說道“即是如此,大家各自回營,安頓好一些事物,明日啟程,直奔高昌!”
“諾!”
眾將轟然領命。
回到駐地,看著神機營的兵卒幫著傷病營搭建好了容納傷病員的營房,無聊的進到軍帳裡發呆。
長孫衝正將一摞賬冊整理完畢,見到房俊進來,便起身說道“剛才大帥命人前來傳令,說是中軍缺少一名行軍書記,調下官前去頂補一陣,提督大人,您看……”
行軍書記?
房俊翻個白眼,大咧咧的說道“長孫駙馬,你知道我最討厭你哪一點麼?”
長孫衝愕然,這怎麼說話呢?
房俊沒等他回答,便自顧自說道“虛偽!太虛偽了!誰都知道咱們神機營估計是這次西征最沒可能撈到軍功的地方,你長孫駙馬有本事,能謀得一個前往大帥帳前效力、分潤軍功的機會,誰會阻攔你呢?大家羨慕還來不及!可你偏偏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將話說出來,還調你前往中軍擔任行軍書記?長孫駙馬,不是我說你,心胸有些狹窄了!”
長孫衝被房俊說得麵紅耳赤。
咱這叫說話的藝術,這就低調你懂不懂?
長孫衝氣得咬牙,從小到大也沒受過這般羞辱,強忍著怒氣,拱手道“還望提督大人允可!”
房俊哈哈笑道“說你虛偽你還不承認,想走就走唄,某若是不允,你就不去了?”
長孫衝怒道“便是提督不允,下官也非去不可!”
“這不就結了?誰反對都沒用,那你還這麼一副恭恭敬敬的嘴臉乾嘛?虛偽,太虛偽了!”
長孫衝鼻子都快氣得冒煙了!
懶得跟這個棒槌廢話,長孫衝轉身就走。
走到帳門,卻又轉過身來,臉上已不見怒氣,拱手道“提督大人,千萬保重!”
言罷,冷著臉大步走遠。
心裡卻恨得咬牙,混蛋東西,老子就等著你不得好死!
房俊哪裡在意長孫衝生不生氣?他是真的看這家夥不順眼,總覺得這人有些過於陰沉,一點沒有男兒漢的昂藏之氣,仿佛在任何人麵前都很自卑的將自己的心事隱藏起來,以一副虛假的麵目示人。
自卑?
房俊也被自己冒出來的這個想法逗笑了。
堂堂長孫無忌的大公子,李二陛下的乘龍快婿,勳貴二代中最出類拔萃的人物,會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