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邊已經將突厥騎兵殲滅了,援軍才姍姍來遲,幸好昨夜大勝,否則若是指望這些老爺來救命,九條命都死光了……
神機營的士氣經過昨晚的狙擊,已然高漲到一個空前的地步,整個隊伍不再有之前的苦悶壓抑,每個人都在歡笑。戰爭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隻是看死的值與不值。
戎馬生涯,馬革裹屍,再是怕死的人也早已做好丟命的準備,能夠親手為死去的弟兄報了仇,順帶著撈到了一大票功勳,那簡直不能再完美……
“統領大人,我們這次斬首一千多級,您看陛下那邊會不會再有一級功勳頒賞下來?”
席君買的馬脖子上掛著一大串突厥人耳朵,問著身邊的劉仁軌,唐軍最在意的就是軍功,不僅能光宗耀祖,使得家中減免賦稅,更能提升軍職。
看著周邊興奮不已的兵卒,劉仁軌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還有臉要軍功?這一次回程,前前後後兩百多個弟兄戰死了,丟人丟大發了,沒見到侯爺一直黑著臉,還敢要軍功?”
席君買下了一縮脖子,鬼鬼祟祟的看了看站在陣前的房俊,果然一臉陰沉。
便嘀咕道“統領大人您就彆嚇唬人了,咱們侯爺這張臉,啥時候不是黑的啊……”
周邊的幾個親近的兵卒就發出一陣竊笑。
劉仁軌也笑了。
話說咱們這位侯爺,這張臉卻是挺黑……
前方的唐軍騎兵已然越來越近,房俊催促戰馬,迎了上去。
迎麵一標騎兵疾馳而來,到得近前,齊齊勒馬站定,為首一員武將自馬背上敏捷的躍下,衝著房俊抱拳道“末將玉門關校尉富貴強,敢問可是新鄉侯當麵?”
房俊失笑,讚了一聲道“好名字!正是本官!”
那富貴強一聽,當即單膝下跪,口中呼道“拜見侯爺!”
房俊擺了擺手,“免禮吧!諸位日夜兼程趕來救援,深情厚誼,本官還得多謝呢!”
聽他語氣中的揶揄,校尉富貴強一臉尷尬,也有些忐忑,連忙說道“侯爺容稟,並非是末將耽擱行程,實在是我家將軍前日才下令,命令末將率軍前來救援,末將心憂如焚,兩日間急行軍三百多裡,方才趕到。不過幸好突厥騎兵尚未追來,否則末將萬死莫贖之罪!”
他這心裡實在是惴惴不安,他也是關中人士,對於麵前這位侯爺的鼎鼎大名,那可是素有耳聞。蠻橫、霸道、不講理、二愣子……這位可是跺跺腳整個長安都得顫三顫的人物,即便是親王都不敢招惹與他,若是尋自己晦氣,還不有得自己好受?
不過也確實冤枉,誰知道咱家那位將軍為何在接到斥候急報之後,非得要晚一日才派出援軍呢?
“幸好?嗬嗬……”房俊咬著後槽牙,露出一個獰笑“昨日夜間,三千突厥鐵騎,對神機營發動突襲!”
“啊?”
富貴強大驚失色,失聲道“三千?”
開什麼玩笑,若是有三千突厥鐵騎,幾乎可以在塞外大漠橫著走了,即便是迎麵碰上唐軍主力,亦可從容撤退,唐軍連追都不敢追!誰不知道在這塞外大漠之上,突厥人才是野戰的王者?
“那突厥騎兵又為何退去?”富貴強不解,既然擺明了就是衝著你神機營來的,有豈會放過你們?
“退去?”房俊冷笑一聲,沒有回答校尉的話,反問道“你家將軍,便是玉門關守將長孫淩吧?”
“是!”富貴強心裡叫苦,聽這位的口氣,這是把自家將軍給記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