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異口同聲說出這句話,便明白對方與自己的想法一致。
最近發生的大事,唯有魏王李泰被刺一案……
可是長孫衝會派人前去刺殺李泰麼?
就算李泰死掉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沒動機啊!
房俊揉了揉臉,耍無賴道“啊……時辰不早,小侄有些困頓,這便告辭了,回家摟小妾睡覺……”
他雖然與長孫衝不合,樂得看長孫衝倒黴,但是此事涉及到天家,明智一點還是遠離為妙。凡事一旦牽扯到天家皇族,那便變了意味,搞不好就得把自己折騰進去,此乃智者所不為也……
他想抽身而退,李道宗卻不讓他如願。
“臭小子,見到麻煩就跑,你也太不仗義了吧?”
“王爺誒!您是參天的大樹,小侄就是一顆隨風倒的小草,跟您有的比麼?再是狂風驟雨,您自然屹立不倒,可是一陣小小的妖風,小侄這腦袋就得搬家,所以,您看這……”
看眼房俊耍賴,李道宗瞪眼道“此事已然已經被本王知曉,自然不能坐視,否則異日但凡有隻言片語傳到陛下耳中,陛下會怎麼想?說不得,陛下會以為本王樂得看他的笑話……”
這隻是一種可能,但李道宗不能拿全家性命去賭這個可能是否會發生。
房俊無語,原來您是怕我出賣您……
這事兒就算是他簽字畫押下保證,也難以消除李道宗的懷疑,所以李道宗才不讓他走。
誰都得對自己、對自己的家族負責,倒也不算李道宗缺德……
李道宗看房俊嚇得鵪鶉一般,不由失笑道“不過你也不必如此害怕,正如你所說,有本王擋在前頭,誰敢把你如何?躲是躲不掉的,不如隨本王一起見見這位長孫家的管事吧。”
房俊還能說什麼?
隻得乖乖的跟在李道宗身後,打定主意不管待會兒聽到什麼,都爛在肚子裡……
左衛大營。
軍帳內,一盞蠟燭火苗閃爍,散發著橘紅色的光暈,同是也散發出嫋嫋的青煙。
現在市麵上多得是質量上乘無煙的蠟燭,侯君集倒不是嫌貴,他隻是不願意買那房家作坊出品的東西,憑什麼給房俊那棒槌送錢?
所以,他寧願被煙熏著……
侯君集用一塊鹿皮將橫刀擦拭得雪亮,橫過刀身,在燭光下瞄了一眼刀脊的反光,看了看薄如蟬翼的刀刃。這柄橫刀已然伴隨他多年,卻依舊光潔如鏡,刀刃連個缺口都沒有,顯然已有多年未曾飲血,橫刀的主人也已多年未曾親臨戰陣,衝鋒殺敵。
李元昌坐在一邊,瞄了侯君集一眼,眼裡全是鄙視。
文武全才的漢王殿下,看不起市井出身的侯君集是很正常的,與風花雪月的漢王殿下相比,侯君集難免市井氣息太重,粗鄙不堪,一把刀子又什麼好看的?
就你那破刀,與房家鐵匠鋪出品的百煉橫刀相比,垃圾都不如……
不過值此關鍵時刻,萬萬不能得罪這個狠人。
想到這裡,李元昌問道“侯將軍這邊,可曾安排妥當?”
侯將軍哼了一聲,傲然道“整個左衛大營,都是某的人,隻要某一聲令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絕對不會有一人後退半步!倒是長孫駙馬那邊,本帥很是擔憂。那神機營才是房俊一手創建,部署之中頗多房俊的故舊下屬,況且有多是各家勳貴的子弟,是否能跟隨長孫駙馬衝鋒陷陣一往無前?”
前些時日,長孫衝與房俊起了衝突,結果是房俊在神機營幾百人的隊伍之中,探囊取物一般講長孫衝擒下,神機營的將士便那麼看著,任憑自己的主將被人家好生羞辱。
此事早已成為長安城的笑柄,對於長孫衝帶兵的能力,侯君集怎能不表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