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心情愉快的回到房府,尚未來得及去後院,便被房玄齡叫了去。
自然是先了解情況,然後批評教育,最後不了了之……
房玄齡發現自己這個兒子實在是太能折騰,雖然很多時候房俊都是表現得寵辱不驚好似沒有多少野心,但往往在不經意間就能搞出大事情……
房玄齡也不知道這是天賦,還是命中注定。
聽到房俊已經將這筆錢獻給了陛下,房玄齡長長籲了口氣,對這個兒子的政治敏感性無比欣慰。古往今來,有才華有能力的人然如恒河沙數、不勝枚舉,但是那些最終有大成就者,無不是心誌堅定、懂得取舍之輩。
舍與得,看似截然相反,很多時候卻又兩位一體。
能夠衡量得清這兩者之間的關係,最不濟也不會吃大虧……
房玄齡誇獎了幾句,又掏出一封書信遞給房俊。
“剛剛河間郡王遣人來尋你,見你遲遲不歸,便將這封書信放下,言及是君王親筆,讓你回來之後務必第一時間看到。”
房俊接過書信,見到老爹麵露倦容,知道為了自己今天搞出的大場麵,老爹必然擔心焦急。隻是歲月不饒人,當初的“房謀杜斷”一個死去一個老矣,一個時代將要畫上一個休止符……
躬身後退,囑咐老爹愛惜身體,這才回到後宅。
坐到書房裡,展開書信。
這是李孝恭通知他江南情形的書信。
房俊快速看完,一張黑臉愈發陰沉……
采伐自蜀中和夔州的用來建造海船的巨木,由李孝恭的昔日麾下王文度負責,將木料砍伐之後紮成木排,順著春季暴漲的江水順流而下,直抵蘇州。
然而這些木料卻被覬覦。
信中言及,木料在抵達江南之後,囤積在蘇州以西的瀏家河河口,以待房俊抵達江南之後修建船廠,開始造船。按照房俊和李孝恭的商議,新的船廠就選址在蘇州以西,後世的劉家港碼頭——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華亭鎮就在不遠的地方。
但是這些木料一路順風順水的抵達蘇州之後,開始大量的丟失。尤其是海虞鎮附近的海域,許多當地折衝府的軍卒甚至在軍官的指揮下公然搶奪,而存放在福山港以及瀏家河河口的更是連續被盜,損失慘重。
當地官府麵對盜竊搶奪毫無作為,似乎亦牽連其中……
信的最後,李孝恭建議房俊最好儘快動身南下,若是任由江南的盜匪如此猖獗下去,將會大大影響船廠的建造以及水師的成軍速度。
讀完信,房俊唇角擠出一抹獰笑。
盜匪?
怕是官匪一家吧!
江南士族阻止不了自己南下,就用這種齷蹉的手段釜底抽薪,乾擾和阻撓自己的計劃。哪怕不能逼迫朝廷放棄進軍江南的目的,亦要無限期的拖延下去,令自己寸步難行。
打得好算盤!
真當你房二爺是木雕泥塑的不成?
沉思片刻,展開宣紙。
房俊關於船廠和水師的設想太過龐大,不可能一步而就,隻能按部就班。將近期所要準備的項目一項一項羅列出來,分出先後輕重。
江南船廠承載著房俊的宏達誌向,豈容一幫跳梁小醜打亂自己的部署?他必須在抵達江南之前就想出反製的手段,一到江南,立即以雷霆萬鈞之勢掌控局麵,震懾屑小!
比給你們一點厲害瞧瞧,你們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