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啊!
說了,就等於承認參與山越叛亂,圍殺朝廷重臣!
那時候可就不是家族等級和影響力的問題了,而是會不會遭受到朝廷殘暴的鎮壓,是家族存亡……
就隻能這麼看著……
家族中最精銳的死士戰兵,擁有著悍勇的實力,不畏死的心誌,以之覆滅寒門、欺壓平民,無往而不利!某種程度上來說,世家的穩固與延續,就是依靠這些精銳的死士戰兵!
可是現在,這些縱橫鄉裡肆虐江南的死士戰兵,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被具裝鐵騎分割陣列、分彆驅散、鐵蹄踐踏、揮刀劈砍……除了亡命奔逃卻最終被戰馬追上殺死發出淒厲的慘呼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這一幕帶給這些世家子弟的震撼,無與倫比!
最讓他們不可理解、不可置信的是——這些殺神一般不可戰勝的具裝鐵騎,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難道說房俊早就有這麼一支鐵騎,且將其牢牢藏起,就等著江南士族襄助山越亂民的時候,才派出來大開殺戒?
越想,這個可能性就越大!
隻要看看鐵騎放著近在眼前的山越人看都不看,就隻是一味追著死士戰兵砍殺,就能看出房俊的心意——就是要引蛇出洞,就是要重創你們江南士族!
世家子弟們麵麵相覷,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撼與恐懼。
這人寧肯主動陷身重圍,吸引各大家族派出最精銳的戰兵之後,才出動王者兵種的具裝鐵騎,展開雷霆一擊,將這些死士戰兵儘數屠殺!
這是什麼樣的心智?
這是什麼樣的陰狠毒辣?
為了將各大家族的勢力狠狠打擊,寧願以身涉險!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升起,瞬間侵襲全身……
太狠了!
李恪可不管這些世家子弟怎麼想,這一刻,他隻覺得胸中的熱血已經沸騰!初次麵對這樣凶殘的殺戮場麵,除了剛開始的一點恐懼不適之外,現在隻剩下無比的暢快!
自從就藩安州以來,這些江南士族的嘴臉令他惱火不已!
堂堂親王殿下,在這幫南蠻眼裡根本就不是一盤菜……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李恪情何以堪?
現在再看看!
像是豚犬一般被屠殺,你們還拿什麼在本王麵前裝模作樣,趾高氣揚?
山坡上的慘呼聲漸漸低沉,數百死士戰兵已經被屠殺一空,一二漏網之魚也被鐵騎追上劈砍於刀下。江南士族豢養的最精銳戰兵,屠殺殆儘!
房俊早已發現山腳下的援軍,雖然不知局勢到底發展到何種方向,但是看著這些江南士族簇擁著李恪前來馳援就知道,江南士族低頭了!
可是你們自以為低頭就可以了麼?
老子不把你們玩死玩殘,怎能消心頭之恨?
房俊騎在馬上,高高舉起橫刀,雙腿一夾馬腹,戰馬一聲長嘶,就朝著山腳處的世家陣列衝去!身後的騎兵一看,當即緊隨主帥之後,數十匹戰馬鐵聲如雷,鐵蹄踐踏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奔騰咆哮俯衝而下!
世家子弟臉都白了,這房俊想要乾什麼?
可心裡不及細想,那鐵騎衝鋒的洶湧氣勢早已將這些世家子弟和奴仆雜役組成的“援軍”嚇破了膽,剛剛目睹山上的屠殺,轉眼這幫劊子手就奔自己而來……
“轟”一聲,整個“援軍”都炸了鍋,亡命奔逃。
房俊目光幽冷,自然不可能將這些打著馳援旗號的“援軍”儘數斬殺,那就是逼著江南士族早飯了。但是不嚇唬嚇唬他們,胸中委實意氣難平!
策馬衝向“援軍”的房俊,剛剛想要在“援軍”陣前勒住馬韁,嚇一嚇這幫兔崽子,突地覺得胯下的戰馬一個趔趄,暗道不好,急忙甩開馬鐙,雙手一按馬鞍,整個人在馬背上騰空躍起。
下一刻,久戰力竭的戰馬哀鳴一聲,前蹄一軟,龐大的身軀向前翻滾而出,徑直滾入“援軍”的人群當中。
鬼哭狼嚎,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