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突硬闖是肯定不敢的,誰敢說麵前這些對房俊唯命是從的悍卒會不會當真大開殺戒?自己身邊這些家仆雜役對上人家這百戰悍卒,也就隻有砍瓜切菜的份兒。
當下吩咐奴仆雜役統統放下兵刃,乖乖的束手就擒。
兵卒們分成兩隊,一隊手持弓弩留在原地監視,隻要發現這些奴仆雜役稍有異動便會大開殺戒,另一隊則緩緩逼近,將這些雜牌軍一堆一堆分隔開來監視,兵刃統統收走。
蕭銘整理一下頭冠,對兵卒首領說道“帶本官去見房俊。”
局勢儘在掌握,那頭領自然毋須客氣,上前拽著蕭銘的手臂一個反擰,蕭銘吃痛,手臂被擰於身後,然後膝蓋窩被踹了一腳,劇痛下雙腿“噗通”跪在地上。
那頭領大呼道“綁了!”
蕭銘血灌瞳仁,此生何時受過這般侮辱?
憤而叫道“賊子敢爾!某乃朝廷命官,蕭氏族人,何以用此方式辱我?”
那頭領不屑道“在水師麵前,隻有兩種人——自己人和敵人!爾即不是我們的自己人,那就是敵人,管你什麼朝廷命官,管你什麼蕭氏族人,再敢多嘴,就把你的嘴堵上!”
蕭銘氣得發瘋,卻也隻這群軍中莽漢最是無法無天,再說下去,當真敢拿破襪子堵自己的嘴,那可就顏麵掃地、點滴無存了!
蕭銘束手就擒,另外三人也不敢再耍弄什麼“世家風度”,乖乖的背負雙手被綁好,怒不敢言。
局麵徹底控製,一眾兵卒將蕭銘等人押赴岸邊,登上一條小舟,搖搖擺擺劃向河心,來到五牙戰艦之旁。戰艦上放下一條木板,幾人踩著木板晃晃悠悠登上五牙戰艦。
整個河灣都炸開了鍋,船工們茫然不知發生何事,想要逃遁,卻發覺河口已經被水師舟船完全堵住,岸邊火把閃爍人影幢幢,一隊隊兵卒圍的水泄不通,隻好乖乖的呆在船上,等待事情的進展。
五牙戰艦上燈火明亮,兵卒各穿甲胄,手持弓刀,嚴陣以待。
蕭銘等人被押解進了戰艦三層的船艙,發現房俊正當中而坐,麵前茶具水壺,正細品香茗……
蕭銘此刻已無半分銳氣,見到房俊,頹然道“還是大總管計高一籌,下官佩服之至。”
房俊笑而不語。
若是再給配一把鵝毛扇子,施施然如孔明在世、周郎複生,裝逼到極點……
長孫滿卻絲毫不怵房俊的威勢,仗著長孫家的名頭,厲聲喝道“房二!這等陰謀詭計,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耍弄?簡直陰險奸詐,無恥之極!”
房俊倒也不怒,輕輕呷了一口熱茶,細品回甘,將茶湯緩緩咽下,這才笑吟吟的看著長孫滿。
“長孫兄此言差矣,不問諸葛孔明空城計乎?此乃兵不厭詐。怪隻怪你等太多愚蠢,見到錢財便渾然不顧潛在的危機,將旁人都看作與你們一般智商欠費的蠢貨,眼睜睜的掉進轂中卻懵然不知。對了,本侯替這個計謀取了一個名字,叫做——釣魚執法!才是超脫於三十六計之外的第三十七計,此計剛剛問世,諸位便有幸能陷於此計之下,應當感覺無比榮光才是。說不定此計能名流後世,諸位亦能沾沾光,跟著千古留名……”
這一番奚落,差點將長孫滿氣歪了鼻子!
他不知智商欠費是什麼意思,但房俊左一個蠢貨右一個蠢貨,卻是將他說得火冒三丈!
長孫滿梗著脖子,氣呼呼說道“即便將吾等擒下,又能如何?吾等儘皆是士族子弟,就算犯下偷盜之罪,亦不過小有瑕疵,無非以金贖罪而已。既不能有牢獄之災,更不能人頭落地,你有什麼好得意?”
士族子弟,天生就是統治階級,高人一等。
因此長孫滿才有底氣在房俊麵前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