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德威與竇德藏乃是親兄弟。
春天的時候竇德藏在潼關之外的河道上被房俊指示五牙戰艦撞碎了座船,差一點就成了渭河裡的水鬼。竇德藏受到驚嚇,返家之後大病一場,小命都差點交待。
竇德威與兄弟感情頗深,早就對房俊心懷怨恨。他惦記著武娘子,未嘗沒有以此來折辱房俊的心思,回報其弟的一箭之仇……
竇德威策馬來到馬車前,幾名房家家將上前攔住。
一名家將客氣說道“車內乃是府內女眷,請公子稍退,莫要驚擾。”
竇德威騎在馬上微微一笑,彬彬有禮的抱拳道“請幾位通稟一聲,扶風竇家竇德威有商賈之事與武娘子洽談,還望武娘子撥冗一見。”
不得不說,這個竇德威的賣相很是不錯。
高大魁梧的身材端坐馬背之上愈發顯得英姿挺拔,兩道劍眉斜飛入鬢,一雙眼眸明亮煜煜,白皙的麵容俊朗清瘦,再配上世家子弟的雍容華貴,的確有著令不少深閨怨婦寤寐思服的本錢。
他對自己非常有自信,難道憑借自己這副皮囊還比不得房家那個黑棒槌?扶風竇家更是世家之中的代表,比之出身山東的房家高貴得不是一點半點。
隻要能與武娘子攀談幾句,必然被自己的風姿所折服,哪怕不能使其離開房俊轉投自己懷抱,能夠一親芳澤結下一段露水姻緣亦是一大快事……
房家的幾個家將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竇家子弟像一隻孔雀一樣賣弄色相,誰還看不出來打著什麼主意?
“吾家娘子今日有要務在身,不會接見外客,竇公子請回。”
家將的語氣已然不客氣,不過總算是忌憚竇家的威名,沒有如同麵對於勝那般當即拔刀相向。
遠處的於勝卻已經替竇德威暗暗擔憂……
竇德威麵容微沉,端坐馬上俯視著幾個家將,冷聲說道“爾等不過是一介仆役,何以敢替主人做主?速速前去通稟,見與不見,自有武娘子定奪!”
那耍起世家子弟威風,若是放在彆家或許會懼怕一二,可是房家的這些家將哪裡會怕?以往都是跟著自家二郎欺負彆人的主兒,今日居然被彆人欺負到頭上,簡直笑話!
“竇公子世家子弟,何以連最起碼的禮數都不懂得?吾等好言相勸,竇公子自去便罷,否則休怪吾等不客氣!”
幾個家將麵容凜然,手已經搭在刀柄上。
竇德威氣極而笑,戟指叱道“大膽!不過是幾個狗奴才,也敢跟本公子狂吠?”罵了一句,他舉起右手招了招。
遠處人群當中自有竇家的部曲呼啦啦跑過來一大群,與房家的家將對峙,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架勢。
旁邊自有看熱鬨的人替竇德威捏了把汗,當初張亮的兒子調戲房俊的大嫂便被剁掉一條手臂成了廢人,現如今你是吃了豹子膽還是怎的,居然敢找房俊小妾的麻煩?
當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不過大家還是喜歡看熱鬨,若是竇德威這時候慫了反而沒意思。
房家的家將卻是怡然不懼,“鏘鏘鏘”紛紛拔刀在手!
殺氣騰騰!
正在這時,圍觀的人群忽地一陣騷動。
自長安方向一隊騎士縱馬馳騁,馬蹄揚起一路煙塵,不一會兒便奔至近前。
為首一人眉目疏朗,看著竇家的部曲時眼中寒光迸射,勒住馬頭,凝視著竇德威冷笑道“大白豆,你特麼是不是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