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房俊趴在炕上一拍身邊的案幾,怒叱道“本官一身正氣,即便有小人作祟嫁禍汙蔑,你們刑部的人都是瞎子還是傻子,便敢對本官下達緝拿令牌?誰給你們的膽子?來人呐!將這些助紂為虐的混蛋給本官打出去!”
“諾!”
門外的京兆府衙役聞言一擁而入,拳腳齊上,頓時將這群刑部差役放翻在地,而後拖著腿給拖了出去,仍在京兆府門前的大街上。
滾地葫蘆一般狼狽不堪……
那刑部主事被打的鼻青眼腫,在地上滾了兩個圈兒,嘴裡憤然大罵道“房二你是找死還是怎地?連刑部的差役都敢打,你京兆府是龍潭虎穴嗎?”
往來行人紛紛注目,嘖嘖稱奇。
心說這房二果然好威風、好煞氣!
連刑部的差役都敢打,這天底下還有房二不敢乾的事兒、不敢打的人嗎?
刑部主事這才發現自己成了萬眾矚目的目標,低頭看看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愈發羞憤交加,趕緊以手捂臉,一溜煙的跑回刑部衙門。
他想要跟那些大佬們好生問問,你們這是搞什麼鬼,明明沒有緝拿人家的權力,為何還要讓我去白白挨打受辱?
京兆府值房內。
將刑部差役打出去,房俊麵沉似水。
杜楚客、李義府、王玄策等一乾心腹聞聽此事,匆忙趕來。
杜楚客聽聞了緣由,深思道“此事有些不妥。先是長孫澹莫名其妙的身死,繼而是長孫濬前往大理寺告狀……難不成這是引蛇出洞的策略?就是要讓你心中驚疑,派人前去封鎖凶案現場……程務挺匆忙趕回,定然是發現了對你不利的證據……若果長孫澹是這幫人的‘苦肉計’,那麼這個證據也必然是他們事先安排。不將這個證據直接呈送到刑部,而是通過程務挺之手轉了這麼一圈,其可信程度必然大大增加,否則何以解釋程務挺封鎖現場,不許刑部的人參與勘察……如此說來,現在這個證據定然已經落在刑部……”
杜楚客心思細膩,這一番抽絲剝繭,房俊是越聽越有道理。
禁不住冷汗涔涔而下……
自己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心中所想,都已經被對方算計得清清楚楚了嗎?
這到底是何人所為,焉能如此精明,又對自己的性情作風這般熟悉?
絕對不能落入刑部手中!
房俊當機立斷“本官這就前往宗正寺。”
王玄策不解道“去宗正寺有什麼用?現在長孫濬在刑部告您,雖然您將那刑部主事蒙住了,但是接下來必然還有再有人來。而且此案既然已經由刑部受理,按理來說宗正寺也無權過問,頂多就是在刑部定罪之後,堅持不予執行罷了……”
李義府淡淡說道“長孫濬固然可以到刑部狀告府尹,府尹又為何不能到宗正寺狀告長孫濬?”
王玄策恍然,移花接木啊!
房俊是駙馬,長孫濬和長孫澹兄弟亦是皇親國戚,正好歸於宗正寺管轄!
同時心中暗暗驚異,這個李義府當真是心思靈透……
杜楚客點頭道“如此甚好。隻要宗正寺受理你的狀告,那麼此事便陡生波折,大大出乎對方的預料,吾等才能從容周旋。否則若是二郎被刑部羈押,那就太過被動。”
宗正寺是否受理此事,自然毋須擔憂。
現在的宗正卿是漢王李元嘉,那可是房俊的親姐夫……
“事不宜遲,本官這就動身前往宗正寺。本官不在的這段期間,咱們的那件大事便交由杜先生全權處置,爾等務必聽從杜先生的吩咐,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房俊叮囑王玄策與李義府,唯恐自己不在,杜楚客壓不服這兩個桀驁之輩。
事實上杜楚客無論人脈、威望以及資曆、能力現在都遠在李義府與王玄策之上,他兩怎麼可能不服?杜楚客現在雖然隻是任著一個“城管”的職司,但是儼然乃是京兆尹的二號人物,便是獨孤誠等人亦都對其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人的名樹的影兒,人家杜楚客叱吒風雲的時候,他們這班人還在和尿泥玩兒呢……
房俊當即由幾個親隨護送,出了京兆府,徑自前往宗正寺。
隻是剛剛行到皇城之前的大街上,便見到前方一隊人馬氣勢洶洶的趕來,遠遠的見到他便高聲呼喝“立即將人犯給本帥拿下!”
一大群兵卒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