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韋義節看著房俊拎著毛筆走向那麵剛剛被鏟去自己的牆壁,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此刻刑部衙門之外的那些百姓因何而來?
還不就是因為房俊昨日的那一首《青鬆》鬨騰的!那首詩一出,便予人一種忠臣遭受構陷、好人慘被迫害的感覺,再加上房俊在民間一貫良好的名聲,直接將刑部、將他韋義節推到反派地位上……
現在瞅著房俊這與昨日如出一轍的架勢……
你特麼還要寫詩?
韋義節當即就瘋了,厲喝道“房俊,你想要乾什麼?”
房俊回頭瞅了他一眼,笑嗬嗬說道“乾什麼?認罪啊,你不是一心想要某的認罪書麼?那某就寫給你。”
韋義節心說你當我是傻子麼?
“紙!桌案上有紙,何以非要往牆壁上寫?”
“嗬嗬,某害怕若是寫在紙上,有人會將某的供詞改動。寫在牆上好哇,字跡大,誰都瞧得清楚,某就這麼瞪著眼瞅著,即賞心悅目,又能防備被人篡改……多好?”
韋義節快要氣死了,好你個錘子啊好!
你這是寫認罪書的態度嗎?
分明是沒安好心!
他怒喝道“來人,來人!將筆墨紙硯都給本官撤走!”
他寧可不要房俊的認罪書,也絕對不能讓房俊再寫出一首《青鬆》那般的詩作。一首《青鬆》已然讓他名譽掃地,若是再來一首,豈不是自己的名字要跟慶父、梁冀之輩並列,青史彪炳遺臭萬年?
當即便有獄卒衝了進來,可是見到尚書劉德威亦在,便猶猶豫豫的停住腳步。
房俊看向劉德威“劉尚書,某這認罪書可否寫在牆壁之上?”
劉德威心說你寫個屁的認罪書,要寫認罪書何必搞出這許多幺蛾子?不過若是房俊當真寫出一首《青鬆》那般的詩作,他倒是樂見其成。
倒不是因為他有多麼仰慕房俊的文采……
現在刑部成為眾矢之的,固然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韋義節,可是他身為刑部尚書亦是難辭其咎。被架空這種事情說說可以,但若是當真追究責任,他也跑不了。
隻要房俊能夠用詩作將矛頭對準韋義節,將民間和朝中所有的火力都給吸引道韋義節身上去,他的壓力將會大大減少。
隻是依著陛下的意思,房俊的認罪書最好還是寫下來,這樣一來鐵板釘釘,便會有多的韋義節同黨見到大勢已定,迫不及待的蹦出來……
反正不管房俊些什麼,劉德威都是沒有意見的。
便點頭道“想寫就寫,何曾有過律法規定認罪書要以何種形式來書寫?”
一旁想要上前來阻止的獄卒儘皆止步。
尚書親自發話,誰還敢攔?
韋義節臉色鐵青,卻也無奈。隻能寄希望於房俊不要搞事情,你就老老實實的認罪得了,大家都消停……
說起來有劉德威和張允濟這兩個老混蛋攔著,始終未能對房俊嚴刑逼供,實在是一個錯誤啊……
房俊笑眯眯的點點頭,覺得劉德威這個“想寫就寫”好像還有深意。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多想,就想著好好的給韋義節填填堵,順帶著也給刑部填填堵……
彆說什麼被架空的說辭,反正老子現在身在刑部的大牢,你們刑部哪一個人也擺脫不掉責任!
回頭麵向牆壁,這次倒是不用諸多思考,想要寫什麼都已經想好了,一手執筆,一手捧著硯台,提筆便寫。
連題帶跋一共三十多個字,一揮而就。
稍稍退後一步,房俊上下打量,甚為滿意。難怪古人大多喜歡在牆體崖壁之上題詩留句,這般寫下來的字體有著紙張之上很難寫出來的氣勢!
架構雄闊,鐵劃銀鉤!
房俊回頭得意洋洋的看著劉德威,問道“劉尚書請品鑒一番,某這一筆字可還入得法眼?”
劉德威看著牆壁上這首七言絕句,眼皮子跳個不停,居然一時無語……
張允濟呆愣愣的看著這首詩,心中暗暗對房俊豎起大拇指!
驚才絕豔、詩才天授,莫過於此!
韋義節則是臉色慘白、瑟瑟發抖,額頭布滿虛汗。
完了,完了……
若說昨日的《青鬆》乃是一個遭受迫害的忠直之臣在牢獄之中發出的感慨,那麼今日這一首詩,便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蓋世豪雄麵對誣陷殘害所迸發出的驚天動地的呐喊!
整首詩出語鏗鏘頓挫,氣勢雄健迫人!
堪稱大唐立國以來少有之名作,這已然不僅僅是足以傳揚天下那般簡單,即便是千百年後人們念起這首詩,照樣還是會敬仰不已、壯懷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