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苦口婆心相勸,希望李承乾能夠打消這個愚蠢的想法。
本來你這儲君的位置就搖搖欲墜,若是再將世家門閥統統給得罪了,怕是一轉眼就得下台……
真當這些世家門閥是吃素的?
李承乾就有些不高興,說道“二郎何必危言聳聽?父皇不也是極力打擊世家、扶持寒門麼?”
不過是響應父皇的政策而已,這可是政治正確的行為,哪裡有房俊說的這般嚴重?
房俊反問道“既是如此,那麼陛下何不親自出麵,反而要將微臣退出去當刀子?”
李承乾愣住。
是啊,父皇一心打壓世家門閥,卻為何要將房俊推向前台,他自己卻穩穩當當的坐鎮太極宮?須知自從房俊升任京兆尹以來,與世家門閥明裡暗裡的鬥爭一直未曾停止,數次都被世家門閥算計,甚至差點丟命……
為何哪怕在房俊最最危險的時候,父皇都是冷眼旁觀,不曾親自插手?
李承乾一頭冷汗滲出,激靈靈打了個哆嗦。
若是自己當真從房俊手中搶過東西兩市翻建的權力,豈不是讓世家門閥們恨之入骨?這幫家夥自古以來便是無法無天,他們拿房俊沒法子,房俊不怕丟官不怕降爵甚至不怕玩兒命,可是自己呢?
屆時所有的世家門閥必然想法設法的聯合起來攛掇父皇,將自己這個太子頭銜廢黜……
房俊見他有所醒悟,沉聲問道“到底是誰給殿下出的這個主意?這不是幫殿下穩固地位,這根本就是釜底抽薪,想要讓殿下走投無路!”
李承乾擦了擦汗,神情甚是糾結,搖頭說道“不會的,不會的,稚奴不過是一介稚齡少年,雖則已然成親,到底年輕識淺不甚了解朝局,隻是好心差一點辦了壞事而已,絕對不會成心害孤……”
房俊愣住。
“誰?晉王殿下?”
“是稚奴對孤說起這件事……此時的確不妥,但是稚奴定然是想要幫孤,不過是見識有限,未曾想透其中關竅而已。稚奴至性純孝、兄友弟恭、天真善良,豈會存心害我?不會,絕對不會。”
李承乾疾聲替李治分辨,唯恐房俊誤會。
房俊挑了挑眉毛,居然是李治?
他不知李治攛掇著李承乾來跟自己爭搶東西兩市的翻建權是個什麼心思,當真如李承乾所言的好心辦了壞事,還是根本就心存陰謀……
但他知道的是,李治這個小子絕對不簡單!
至性純孝?
嗬嗬,能在老爹病重的時候跟老爹的小老婆勾搭起來,這叫孝順?
兄友弟恭?
登基之後數位兄弟先後喪命,雖則情形各不相同,但是結果卻是一般無二,這裡頭豈能沒有隱藏起來的緣由?就算這些兄弟都是咎由自取,各有取死之道,難道當真就各個都該死?無視親兄弟接連隕命,身為皇帝聽之任之,這叫兄友弟恭?
天真善良?
眼瞅著自己的小老婆將正妻擺弄成“人彘”而不聞不問,這等寵妾滅妻之行徑自古以來便是為天下人所不齒,這叫天真善良?
房俊眯了眯眼,心裡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