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嚇了一跳,冷汗都出來了,連忙躬身道“陛下明鑒,非是老奴替房駙馬說好話,實在是有感而發。”
“行了行了,侍候朕這麼多年,豈能不知你的性情?你這老奴就算是給房俊說好話,也未必是收了他的錢財,想來是與他脾氣相投,看著順眼吧?”
“陛下慧眼如炬……說句逾越身份的話,滿朝之中袞袞諸公,如同房駙馬這般才華橫溢卻又能將民間疾苦放在心頭的官員,實在是鳳毛麟角屈指可數。他不貪、不占、不爭、不搶,性情高潔品德高尚,老奴不是為他說好話,實在是心中卻是便是如此想的。”
李二陛下哭笑不得“你這老奴,說著說著還來勁了?若是依朕看來,那房俊應當將家產分與你一半,方才對得住你這般維護!”
這老奴才平素如同鋸了嘴的葫蘆一般,等閒絕對不會言及朝臣的是非,今日卻這般不遺餘力的替房俊鼓吹,著實令李二陛下意外。
那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讓這個老成精的奴才如此推崇?
王德見到皇帝並未動怒,便笑道“老奴哪裡用得著那些?且不說老奴這一輩子都在陛下身邊侍候,用不著那些金銀財寶,即便是房駙馬當真送於老奴一半家產,怕是會把老奴愁死……房駙馬富甲天下家資豈止百萬貫?將他一半家產搬回去,估計累也累死了……”
“哈哈哈!這倒是實話,那小子彆的不說,這斂財之術當真是古今罕有、獨步天下!”
李二陛下讚了一聲,繼而問道“今日那小子還在府中陪伴妻妾?”
對於房俊顧家的這一點,他甚為滿意。
想當初高陽寧死不從這門婚事,多次不顧惹怒自己亦要抗拒,可是現在瞧瞧,所有的公主當中哪一個比得上高陽?房俊此子的確是至誠之性,寵溺高陽卻非是因為公主的身份而過於遷就,乃是發自真心的愛護,這一點很好。
想起如今幸福滿滿的高陽,不由得又想起孑然一身清冷孤苦的長樂……
李二陛下幽幽一歎,人皆有命,富貴在天,即便他是一言可定生死的九五至尊,在命運的麵前亦是無可奈何。
王德回道“剛剛有內侍前往房家的暖棚取運蔬菜瓜果,說是房駙馬此刻正在農莊裡宴請太子殿下,以及長樂公主與房陵公主……”
“長樂與房陵?”
李二陛下微微蹙眉。
房陵公主去尋長樂公主為她向房俊說項一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對此他並無意見,在不影響朝廷大局的情況下賺取一些好處,這是可以默許的。況且他雖然惱怒於房陵公主不知檢點的與侄女婿私通,但是心底對於房陵公主也是有一些歉疚的。
若非當年先帝為了鞏固與竇家的聯姻關係,將竇家緊緊的綁在李家的戰車上,從而選擇將房陵公主下嫁與喪氣的竇奉節,那麼今日的一切悲劇或許都不會發生……
但是對於長樂公主與房俊頻繁的接觸,李二陛下是深懷抵觸的。
長樂公主不同於那些沒見過市麵的深閨少女,會癡迷於俊俏風流的少年郎,而是更容易對那些事業成熟、敢作敢當的男人產生好感。而這幾項,房俊全都有……不僅如此,房俊還才華橫溢、富有生活情趣,甚至還救過長樂公主的性命……
可以說,房俊身上有著所有能夠打動長樂公主芳心的條件。
所以李二陛下甚為發愁……
若是換了彆的男子,不管是寒門出身還是喪偶鰥夫,李二陛下一個不同意的字都不會說,歡歡喜喜的便會將長樂公主嫁過去。
可是房俊不行,他是當朝駙馬啊!
隻要想想房俊那個混小子施展一身本事勾搭長樂公主,勾得長樂公主巧笑嫣然芳心暗許,兩人眉來眼去戀奸情熱……李二陛下就一陣心塞!
麵容冷淡下來,李二陛下擺擺手“走,朕也去湊湊熱鬨,看看這幾位如何享受這明媚春光,又是談及一些如何開心的事情?”
王德愕然。
幾個小輩聚會,您湊什麼熱鬨?
有您在還聚什麼會,誰能放得開?
這簡直就是去砸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