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的仆役奉了武媚娘之命要將兩人驅逐,可兩人賴著不走,令仆役頗為棘手。好歹也是武娘子的娘家兄長,誰敢上前動手?
一個仆役便好言相勸道“武娘子剛剛生產,元氣大傷,正在後宅靜養,實在是不宜接見外客,還請二位海涵。二位既然擔憂武娘子的身體,自然更應當體諒才是,何不等到小郎君舉辦百日宴的時候親來祝賀?”
武元爽蠻橫道“放屁!爾等這般阻攔,莫非是吾家媚娘在你家遭受了何等苛待,這才不使她與娘家人見麵唯恐將房家之刻薄傳揚出去?”
一眾仆役差點氣炸了肺!
“武大郎慎言!吾房家詩書傳家、清正守禮,乃是大唐一等一的書香門第,豈能容你這般汙言穢語之詆毀?”
怪不得武娘子不願意見到這兩個兄長,聽聽這都說的什麼話?簡直就是兩個無賴!
武元爽哼了一聲,得意洋洋道“怎地,難不成我那妹子當真受了你房家的欺辱?否則何以這般推搪阻攔?”
仆役冷著臉,半點笑容掖欠奉,冷冷說道“對不住二位,武娘子有交待,不見任何外客,二位請回吧。”
武元爽還待再說,身後的武元慶脾氣暴躁的多,當即瞪眼道“休要在此聒噪!媚娘乃是武家閨女,雖則嫁於你房家,難不成就要被豢養起來不當人?你再敢這般推三阻四,信不信老子砸了你這府門?”
他早就不耐煩了!
倒是真的相信武媚娘不願意見到他倆,從小到大,兩人可是沒少拾掇武媚娘,這麼一個拖油瓶一般的丫頭,除了浪費糧食出嫁的時候還要陪送一筆嫁妝之外,能有什麼用處?動輒打罵不給飯吃,與賤仆婢女住在一處更是尋常,使得那個黃毛丫頭在他倆麵前就像是一直鵪鶉,無時無刻不在瑟瑟發抖……
可誰能想到當年那個豆芽菜一般的黃毛丫頭居然越長越是出息,漸漸出落得天姿國色、嬌媚動人!武元慶心癢難撓,雖說是自己的妹子,可他還是有好幾次醉酒之後忍不住想要把這丫頭給弄回房裡享受一番。
至於楊氏那個老婦人?
哼哼,不過是一個仰仗武家而生存的老賤人而已,若是被他兄弟住處府去,怕是就得餓死……
可是那死丫頭倒是貞烈,自己處心積慮好幾次都未能得手,甚至自薦進了皇宮!那一陣子可算是把武家兄弟嚇壞了,那丫頭本就是玲瓏心竅,再憑借出眾的相貌柔美的身段萬一將陛下給蠱惑了,從而言聽計從……他兩兄弟以往的所作所為,怕是沒有什麼好下場。
幸而老天開眼,那小賤人怎麼能有那等福氣被陛下相中得到寵幸?
這不,一轉眼就被賜給房二忝為小妾了……
房家固然是一等一的高門,可那房二是個什麼東西誰不知道?更彆說還是個小妾!
兩兄弟放了心,武元慶隻是扼腕惋惜未能得到這個貌美體嬌的異母妹妹的紅丸……
可是誰曾想,事情的發展軌跡完全出乎預料。
那房二不知怎麼回事,放佛打了雞血一般陡然間便竄起,成為大唐官場最最顯耀的一顆新星,甚至官至京兆尹、從二品的高官!
乖乖,有傲視天下的斂財之術,有身為宰輔的老爹,有公主下嫁,又是朝中有數的高官……這簡直就是一門千載難逢的好親戚!
兄弟兩個自然要千方百計的挽回媚娘的惡感,甚至不惜壓抑性情百般善待楊氏,時不時的接濟一下成了寡婦不受賀蘭家待見的武順娘……一切隻是為了挽回當年的錯誤,能讓他倆靠上房家這條大粗腿。
然而沒什麼卵用……
武媚娘那死丫頭鐵了心的不待見他倆,房家的所有產業幾乎都掌握在她的手裡,作為兄長卻一絲半點的好處都撈不到……
如何甘心?
這一次聽聞武媚娘順利成產,為房家誕下子嗣,兩兄弟忍不住了。
武元爽瞪著眼珠子說道“就算媚娘坐月子,難不成吾那妹夫也不肯見見兩位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