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後世經過驗證也百十年的種植經驗所總結出來的,怎麼解釋得清楚?
“反正就是這般種植就對了,稍後本官會整理出一份棉花種植的詳細手冊,可以作為棉花種植的參考。”房俊岔開話題,問道“你們司農卿可曾將全國各地的司農官員召集進京?”
他去年便與司農卿竇靜有過協商,召集天下農官入京,共同編撰一本《農書》,整理天下各地的種植之法,對各種作物的生長習性、耕作技術歸納整理,而後刊行天下,作為大唐農業方麵的典籍進行推廣。
可是竇靜這老貨卻遲遲不見動作……
那司農寺的官員尷尬一笑,搖頭道“咱們竇寺卿倒是想召集天下農官入京,畢竟是大唐農業之盛事嘛,可惜咱們司農寺實在是清水衙門,經費有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不過房府尹放心,竇寺卿已經給天下各州府縣發去函文,隻待春耕結束,農官們便會依次進京,絕對不會耽擱大事。”
“嗬嗬……”房俊冷笑。
經費有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我呸!
竇靜那個老狐狸想什麼,真當我不知道?
經費從來都不是問題!《農書》的編纂乃是京兆府與司農寺牽頭,經費自然有兩家共同負責。這筆經費固然數目龐大,但是對於現在街頭吐口痰都會狠狠的罰上一筆的京兆府來說,算得了什麼?更何況還有希望依靠《農書》提升自家名聲地位的李孝恭背書,用得著你們司農寺花錢?
無非是竇靜見到原本應當屬於司農寺的功勞被房俊與李孝恭分走,心中肉痛不平衡罷了……
那竇靜看似精明,實則愚蠢無比!
房俊冷著臉點點頭,淡然道“回去告訴你家竇寺卿,本官今年公務繁忙,難以抽身,這《農書》的編撰一事……就不參與了。本官在此預祝竇寺卿馬到功成,成就大唐農業千秋不朽之功業,青史留名,百世流芳……”
你不是心裡不平衡麼?
不是覺得老子搶了你的功勞麼?
那行,老子不玩了!
你自己玩蛋去吧……
那司農寺的官員明顯是竇靜的心腹,深知其中來龍去脈,聞言頓時大驚,連忙說道“房府尹豈能如此?當初可是您率先提出《農書》編撰之事,現在怎能置身事外?”
正如他所說,司農寺就是個清水衙門,半點油水都沒有。而編撰《農書》需要龐大的人力物力,若是沒有房俊這樣的強勢人物支撐,司農寺自己根本玩不轉!
現在房俊摔耙子不乾了,竇靜自己還怎麼玩兒?
房俊麵色一沉,叱道“你是何人?居然敢質疑本官?”
久居上位,那種無所不在的威儀不經意間便霸氣側漏,嚇得那官員麵如土色,額頭冷汗涔涔,趕緊彎腰施禮“房府尹恕罪,下官不敢質疑房府尹……”
真是倒黴催的!
自己也是沒事找事兒,房俊問起,自己乾脆就一問三不知不就完了?現在可好,非得自作聰明的說道幾句,惹惱了這位不說,若是當真《農書》這件事黃了,自家竇寺卿說不得能扒了自己一層皮……
兩人在這邊嘀嘀咕咕,一旁的李二陛下見狀,奇道“說什麼呢?”
房俊說道“啟稟陛下,之前微臣不是與司農寺的竇寺卿商議,要召集天下農官進京編撰一本《農書》作為大唐農耕之典籍麼?原本冬天是最好的時節,一個冬天編撰完成,現在就可以刊行天下了,可惜竇寺卿公務繁忙,一直未曾抽出時間,微臣想著不能打擾竇寺卿的公務,乾脆此事就作罷吧……”
那司農寺的官員眼皮直跳,這當真是告的一手刁狀……
可誰叫自家寺卿藏著小心思?
本來編撰農書最好的時節便是冬天,可是一整個冬天竇靜都在盤算如何在《農書》的編撰當中使得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最好是能將房俊和李孝恭擠到犄角旮旯,便白白錯過了最佳時機。
現在全天下的春耕已經開始,自然不可能將天下的農官儘皆調入京師……
這的確是竇靜的錯,推卸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