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麼的,有你這麼說話的麼?
不說話沒人那你當啞巴,可是說出這等話語來,是要來魏家打臉麼?
魏家兄弟自動便認為房俊這是惱火著以前魏徵數次彈劾他,故而懷恨在心登門挑釁來了!
是,你房俊現在身為駙馬,身居高官,可是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呐!
魏家老二魏叔瑜當即就惱了,怒目圓睜,“騰”的一下便從地上站起,怒視房俊道“房二!此乃魏家府宅,爾這般猖狂,難道是欺吾魏家無人乎?”
老三魏叔璘也怒了,站在二哥身邊,緊握雙拳“旁人怕你房二,吾魏家兄弟不怕!”
屋內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跪下!”魏徵妻子裴氏怒叱一聲“你兩個不孝子,是想你們老子快點咽氣嗎?”
這哥倆兒嚇得臉一白,趕緊“噗通”跪下,連聲道“孩兒不敢……”
隻是兩雙充滿怒火的眼眸卻直勾勾的瞪著房俊,充滿憤怒!
躺在病榻上的魏徵無語的搖了搖頭,看著幾個兒子,喟然歎息。
他說出那句“嫠不恤緯,而憂宗周之亡”便後悔了,他不是有意硬懟李二陛下,純粹就是一貫的行事風格之下的慣性使然,心中認為李二陛下東征高句麗的戰略不妥,便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可是說出來之後,他便意識到自己這都要死了,還管那些事情乾嘛?
且不說李二陛下會不會聽,單單若是陛下心存怨氣,自己留下的老婦兒孫便要遭殃……他亦看得出李二陛下想要給他魏徵一個“善始善終”的結局,不欲在他死後對魏家展開打擊,甚至將衡山公主下嫁,以此來安他的心。
作為一個帝王來說,這足夠了!
幸好房俊插諢打科的一句笑談,衝淡了李二陛下的怒火,也給了李二陛下一個台階下。
可自己這幾個愚蠢的兒子居然絲毫看不出房俊的用意,甚至將好心當做驢肝肺……
“咳咳咳”魏徵咳嗽幾聲,勉力振奮精神,故作輕鬆道“房二郎這是到府上追債來了,唯恐老夫咽了氣,欠你的房錢打了水漂?”
他這麼一說,魏家子弟方才想起,家裡還欠著房俊不少錢呢……
當初房俊建成曲池坊,因其環境優雅建築質量過硬,一度成為當時觀眾富戶趨之若鶩之地,不論朝中官員亦或商賈貴族,都因能夠擁有一處曲池坊的房子而自豪。
魏徵一生清廉,幾個兒子亦沒有能夠斂財的,府上日子過得甚為清貧。所以當時魏徵買了曲池坊的這處房子,根本就沒給錢,都是欠著房俊的……
想起這個,魏家子弟便有些泄氣。
沒辦法,欠人家錢那肯定就矮三分,還如何硬氣得起來……
萬一在老爹病重甚至是舉喪之時賴在門口要債,魏家顏麵何存?
這種事情旁人作不出,但是依著魏家兄弟對於房俊的了解,這個連送上幾塊棺材板都要念叨幾回的棒槌,那搞不好是真能乾的出來……
最難受的是,魏家沒錢,還不起……
魏徵每年的俸祿、賞賜、職田所得,大多都寄回钜鹿老家,以及贍養當初瓦崗寨的一眾孤兒寡母,基本沒有什麼結餘。
房俊聽到魏徵的話,便笑道“那不至於,錢財乃是身外之物,鄭國公何須介懷?若是當真覺得短了晚輩的情分,那以後就少彈劾晚輩兩回,晚輩還借給您錢,壽材也給您換一副……”
魏徵艱難的笑起來,喘著氣,罵道“趕緊滾你的蛋吧,房相一生耿直,居然生出你這麼一個孽障……”
氣氛便鬆緩下來。
李二陛下趁機起身,囑咐道“宮中尚有事務亟待處理,某不便在此久待。玄成你要好生將養,早已康複,朝政尚要依仗玄成之處多矣,某亦不能沒有你這個諍臣的提醒。”
言罷,回頭瞅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房俊身上,說道“你便留在此處,不許多生事端,若是有什麼情況便立即入宮通知。”
房俊鬱悶了一下,難道哥們就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兒?